“你忘了,你不是说我在膳房的么,到底谁带给谁啊?”
“啊?呵呵,也对,哪也比不上膳房吃的多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喜欢吃甜的,你看着办哈哈。”
“好,一言为定。”
……
蔺扬抬起头,阳光正好,春风和煦,可是,好像有粒细沙吹进了眼角,他轻轻侧身,走进了廊下的阴影里……
“姑娘,姑娘!别看啦,人家早都下楼去了。”粉裙丫鬟边收拾着茶台边笑。
“就你管的宽!”孟清婉嗔道。
“不过这楚公子长相,可真是难得的标致俊俏啊!之前咱们也见过的那个杨公子,好多姑娘都偷偷盯着他,也是玉树临风,可是那性子,着实太冷清了点,咱们这里这么多姑娘,他除了去那位那,平时遇见旁的,看都不带看一眼的,更没听说他和谁说话来着,也是奇了。”
另一个丫鬟附和道:“是啊!今天这头一回来的楚公子,谈吐言辞都很随和,也不像别的客人,好不容易挤破头来到咱们这,不是催姑娘献舞,便是要姑娘弄琴唱曲的,偏他就坐着随意聊天,还都规规矩矩的,一点逾越之举都没有!实在难得啊!”
孟清婉轻摇手中的绢扇,脸上现出一抹浅笑,说了句:“你们倒是仔细得很,对了,快把刚才他喝的那罐蓬云绿雪给单独收起来,最近都别拿出来喝了,我看楚公子今日挺爱喝的,那茶本就没剩多少了,留着他下次来再喝吧。”
粉裙丫鬟笑道:“ 呦,姑娘,你还是头一回对客人如此上心呢! 唉,可惜这楚公子只是个小儒生,不然……”
“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裴音正哼着小曲、美滋滋地从孟清婉的小阁刚刚下来。
“公子!你终于来看我了啊!”一团玫红的身影直接扑进了裴音怀里。
裴音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往外推她,“我滴妈呀!认错人了吧!这大上午的,喝了多少酒啊!”
那穿着一身玫红长裙的女子抬起头来,扬起一手在她鼻尖轻轻一点道:“公子!你看见我,还要把我往外推啊!以往你看见我,不都是抱着不撒手的嘛!”
裴音见她妆已有些花了,年纪稍长,不过仍是个美人,越是要推开她,她就越是缠得紧,在这人来人往的春意阁内,裴音喊了几次人,都没回应,大家见怪不怪,只当是哪一对就喜欢在这廊前檐下亲热呢……
正烦闷间,忽听那女子半醒半醉的贴在她胸前嘟囔了句;“公子,你这胸怎么似女人般这么……”
裴音忙拿袖子将她嘴一捂,手上力道加大,瞄了眼周边道:“哦,你是说本公子胸怀如海啊,那是自然,腹肌马甲线懂不懂啊?”心中暗道,这是逼我用武力啊……这连江也不知浪哪去了!
……
连江正和几个一同落选孟清婉诗作之人胡侃瞎聊地开心,就见自家督主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地进了厅堂。
可是!这!这还是咱们家督主么?怎么就整成这样了呢!
早有几个男子围了上去,猥琐地笑道:“这位楚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啊!”
“大伙看看,这口红印,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怎么连腰带都没系了!”
“是啊!还以为那孟小娘子多清纯,平时听说连手都不让摸的,怎么今个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了!啧啧!”
“你们胡说什么!这和孟清婉无关!”裴音怒道。
那几人才不理会,只当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自顾打趣私语。
忽然,裴音只见眼前多了几只大手,手中皆有银钱,各式各样的碎银、银锞子,甚至还有两锭纹银!
“这是干嘛?”她撇撇嘴问道。
“帮我们写首诗吧,就写她喜欢的那种,想必下回也都能进那小阁了,嘿嘿!”
“……咳咳!咳咳……”裴音被雷地咳嗽都犯了!简直太惊悚了有木有!
连江就要把裴音拉出来,可自己那瘦弱的身子却压根挤不到她身边。
裴音也苦于这里人多眼杂,可不好再使出功夫来更惹人注目了。
正愁着,一个清冽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喊了句,“麻烦各位让一下!”
普通的一句客气话,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
众人回头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天青缎袍、俊逸非凡的杨公子。
“各位,我是来问这位楚公子,要债的,呵呵,还不是个小数。”只见蔺扬神色淡淡地说道。
裴音脑袋嗡的一片空白!啥?说我欠你钱?你是在海里脑子真进水了吧!姑奶奶我长这么大,还头一回被人说欠钱?还当这么多人面?
蔺扬微抬下颌,绣着墨色云纹的领上喉结微动,又道:“各位如果能帮他还债,我想他定会帮你们作诗为报。怎么样,哪位先来?”
他深如寒潭的双眸闪烁着琉璃的光芒,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凛冽和威严,将那些男子扫视了一圈,又似笑非笑地定格在了裴音身上。
裴音恍惚中只觉得身旁立时一空,缓神一看,只剩连江和几步之外的蔺扬。
只见她涨红了小脸,扭头大喊:“喂!你们干嘛?鸟兽散啊!回来跟我说清楚!我就这么像欠债专业户吗?”
“还有你!”她狠狠盯着蔺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