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待在宫中,其实肯定也还是知晓这些道理的。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出手。
多年以来,她心中还念着皇帝说的梅花孤傲高洁,她曾暗地自诩,定然学会梅花的不染纤尘。想着一颦一笑,都要把梅花的风度学了个尽然去。
可作为君王,她明显低估了皇帝此时的愤怒,他手握权柄,又岂会让一个小子就这样惦记着自己的皇位,还是在自己尚未有不测的情况之下,这未免也太偏颇了一些。
“来人,把这旨意传回宫里头去,朕如今,应该还使唤的动人吧。”
他此话一出,更是惹得座下的人惶恐不已,一旁内侍跪下请罪道:“陛下说这话严重了,奴才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众人瞧着一旁的皇后,她此时呆呆地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模样,让人颇为无奈。皇帝的心思是劝也劝不住了,她又能如何,不过是倚靠在殿内,空流悲叹罢了。
一旁的内侍用此表了忠心,陛下却仍旧淡淡。想来,皇帝也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件事情,导致他对周围的人都猜忌不已。连带着整个人说话都带了几分不悦。
皇帝的旨意传回宫中之时,大臣们听闻,都是面面相觑,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顷刻之间,惹得朝堂上是热闹不已。
“为何七皇子会惹来这样的祸端?”一旁有人似是有意垂询着,倒也不知是假装不知还是当真不知道。
“谋逆君父,这可是天大的罪行。哪里能够让人容忍下去呢?”
一旁,一个身着文官服饰的男子继续微言说着,似乎言语之中多了一丝的愉悦。
不过,七皇子被撂倒,也惹得朝廷上大部分人都拍手称快,想来,大部分人都是快活的。吏部和户部的案子兴许借着这个声势,也会戛然而止。他们都美滋滋地想着,兴许此事,也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谁的手上没沾染过一点脏东西,此刻,七皇子被囚禁,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心中都是快活的。
皇帝去了郊外的行宫,诸位大臣依旧在殿内议论纷纷,知道皇帝不会来。议论之声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甚至还有胆子大的在一旁冷言嘲讽
“七皇子经历了这番事故,想来也算是败了吧,我就不信了,如今朝里朝外还有几个信奉他的。”
他此言一出,倒无人敢去辩驳,的确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大家都在冷眼旁观,想着经此一事,七皇子的势力会不会因此而树倒猢狲散。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整个朝堂之上,都有了几分别样的心思。
内侍前去宣旨的那一日,整个宫所里头添了几分秋意。
囚禁宋逸成的宫所是在皇宫的西边,他当时方才走进,只见屋外寒鸦掠过,偶尔发出低低的嘶吼,似乎给整个宫所添上了一分哀婉的气息。
想来,并不是吉利的征兆。
他微微叹气,转了个弯,径直往面前的宫所前奔去。
当时圣旨一出,三日功夫之内,皇帝便将下人收拾了这个宫所,赶紧派给宋逸成居住。只说是囚着他在里头。
洒扫的奴婢还在那自作聪明想着,身为皇子居所,要不要布置得好一些?却遭到了皇帝的怒斥,“罪人犯下如此大罪,焉能在里头享受荣华富贵?”
内侍一踏进里头,发现宋逸成已经搁在那等着了。
他略微俯身,给宋逸成行了个礼。
几日不见宋逸成,他倒和之前并无多少改变,只不过胡渣略多了些,下巴边泛起了一丝的青色,想来是未曾是打理的缘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皇子宋逸成身怀不轨之心,意欲颠覆君父之所为,谋害君父,性恶言戾。自即日起,圈禁于府内!”前来宣旨的人克制住自己讶异的神情,才把圣旨宣读了个尽然。
宋逸成虽然颇觉意外,自己什么时候跟这香料扯上了关系,却还是听命于面前的侍从,冷冷扔下一句话。
“这东西不是我弄的,我相信父皇会还我一个清白。”接着,便大踏步的走入门内,不再多言。
侍从见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怀揣着囚禁宋逸成宫所的钥匙,直奔外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