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见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可他又能如何呢?只得伏小做低,对自家娘子好言相劝道:“此事非同小可,你让师兄给你看看……”但锦被中的人毫无反应,他也顾不上我还在旁边站着,俯下身子贴近她就是一阵窃窃私语。我自觉地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内心满腹狐疑:瞧这丫头生龙活虎的状态,怎么也不像是受伤或生病啊? 终于,师兄说服了他家娘子,起身嘱托我:“你给小骨好好看看,我先出去。”说罢,也不等我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我谁来跟我解释下这是什么情况? 床榻上,小女子整个人仍然蒙着锦被褥。我颇有耐心地拿了个蒲团走到床榻边坐下,微笑着相问:“千骨啊……来,跟师叔说说你哪里不舒服?” 锦被下的人许久都毫无反应,我只再问:“可是受伤了?”师兄说有流血,应该是受伤吧。 锦被下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可她先是点点头然后马上又飞快地摇头,弄得我一头雾水。 好吧,我不问了,直接把脉吧。我拿出十二分的耐心,轻声哄劝:“千骨,手伸出来,师叔给你瞧瞧。” 这回花千骨磨磨蹭蹭了好半晌才从锦被中伸出一只白皙的藕臂,但是却至始至终把脸蒙在锦被里不肯露出来。 …… 寸脉沉,尺脉浮,脉来流利,如盘走珠。 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忙让花千骨换了一只手,得出的结论与之前并无出入。 嗯,从脉象上看绝对不会错……就是有些…… 我一阵腹诽:这两人和好了也通知我们一声,害得大家为他们白白操心了半年多。 “呃……血止住了是吧?”医者父母心,我虽心里觉得别扭,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锦被下的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我硬着头皮继续询问:“那血流得多不多?” 锦被下的人摇了摇头,仍旧不愿把脸露出来。 我心里已经有了底,默默地松开了她的手,起身走出房间。 守在门外的夫君立即迎了上来,急切地问我:“她怎么样?” “……”我没有答话,只是玩味儿的盯着他。 师兄不耐烦了,拧眉扬声催促:“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问我?”我慢悠悠地展开腰间的折扇,冲他直翻白眼:“这么简单的脉象你不要跟我说你自己搞不明白!” “是真的?”师兄彻底傻了,身体竟然在略微颤抖。 我笑道:“自然是真的。” 师兄的这副模样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啊: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哪里是昔日睥睨六界的长留上仙?分明就是凡间初为人父的傻小子啊…… 我郑重地向师兄拱手相贺:“恭喜师兄师嫂,二十年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二十年,着实不容易啊。师兄一直想跟娘子生个孩子,好拴住她的心,可惜迟迟不能如愿。 师兄稍稍回过神来,复又吞吞吐吐地问道:“可是她流血了……不、不要紧吧?” 是我看错了吗,脸上竟然浮现出可疑的……红晕? 我强忍住笑,安慰他说:“没事,妊娠初期是脆弱些,你已用仙力及时护住,眼下好好卧床静养就好。” 师兄这才将憋着的一口气长长吐出,忸怩地垂下眼眸,喃喃自语:“这就好……” 我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师兄,你别在这里跟我磨叽了——快进去看看小嫂子吧,我还没有告诉她呢……” “师弟,谢谢你。”师兄真诚地对我拱手一拜。 “哎呀呀,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快进去吧。我去书房给她开副方子好好调养,不打扰你们了!”说罢,我熟门熟路地往旁边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我摇着扇子径直走了进去,定睛一看…… 一向整洁的书房一片狼藉? 等等,地上这是什么东西? …… 我猛然反应过来,迅速退了出房去,“啪”的一声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 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呃…… 我瞬间明白了师兄为什么会支支吾吾,花千骨为什么会那么抗拒看诊了…… 我说呢……那丫头现在身体强健如牛,怎么有个身孕会搞成这样……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他白子画平时一副冰冷淡漠、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居然还有这般般放*荡不羁的一面…… 在书房里…… 这是什么古怪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