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没有传承人?那我是啥? 我霍然站起,双手展开,朗声道——“师父,还有我啊!” “啊?”尚且沉浸在忧伤中的美人被我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脑子一热,继续说道:“师父不要怕,幽若来做您和尊上的女儿!”这样不就解决问题了吗?也不一定要自己生的嘛! “咦咦咦?”师父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奇的事。愣愣地盯着我的脸半响,在看到我认真的表情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下换我郁闷了——有那么好笑吗?莫非是觉得我不够格?我委屈地问:“师父觉得我不好吗?” “哈哈哈……”师父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更厉害了,一点也不像一刻钟之前还在伤心痛哭的人。 我哭丧着脸,心有不甘地嚷嚷:“我已经突破勘心了呢,尊上和儒尊方才都夸我咧!这几届的仙剑大会我都是第一名……” 师父见我貌似恼了,捂着肚子晃悠悠地站来身来,拉住我的手,哄道:“好好好……我们幽若最厉害了!” 就是嘛,可不要小看我,我还差一点就比爹爹厉害了!我得寸进尺地栽进师父的怀里,撒娇道:“您放心,我一定会成大器的!我已经是您的徒儿了,您再把我当成女儿不就成了?”顿了顿,我抬起头,楚楚可怜地冲师父眨眨眼睛,甜言蜜语一股脑地倒出来:“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师父在幽若的心里,就如同娘亲一样!” 美人彻底被我逗乐了,她伸手捏捏我脸,笑道:“傻丫头,我虽然是你的师父,其实也就虚长你几岁,哪来你这么大的女儿……” 我继续发扬撒娇的特长,耍起赖来:“我不管,我是师父的徒儿,也是师父的女儿,师父不能不要我……” 师父弹弹我的脑门,娇嗔道:“小滑头,就你嘴甜。” “嘿嘿嘿~”我得意地憨笑着,软绵绵地喊了一声:“娘亲~” 正当我欲抱住师父,打算好好享受这温馨的时刻,那娇人却仿佛中了符咒一般,脸上的笑容陡然一滞…… “娘亲……”师父敛起笑容,歪着头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只听她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觉得好像以前也有人这么唤过我呢?嗯……想不起来……” 哎呀!我打了个激灵,心中警铃大作——师父不会是想起糖宝了吧? 当年父亲将我带到长留拜师时,我就见过这只化成人形的灵宠。她对我的到来并不欢迎,甚至是愤愤不平的。不久我便知晓了这只灵宠的身份:她是以被流放蛮荒的掌门首徒花千骨的精血孕育而成的,名唤糖宝。后来不知得了何种机缘化为人形,传言落十一师伯相当迷恋她,故而即使主人获罪她也能继续留在长留。 在没有正式拜师之前,人人都以为我准备拜尊上为师,糖宝反应很是激烈,每次远远见到我就开始翻白眼。拜师后没多久,十一师伯带着她离开了长留,我便没有见过她。再一次听到她的消息,已到了师父化为妖神。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只灵虫竟然有如此的勇气和本事,敢设计尊上趁机去云宫救人。然而,最后她被蓬莱掌门杀死,师父因此大受刺激冲破封印。 更让我震惊的是师父居然会因为一只灵虫的死,就不要尊上,不要我了!这个认知让当年的我备受打击。后来舞青萝师叔告诉我:糖宝与师父有着相当深的感情,曾一度唤其“娘亲”,一直以来情同母女,亲眼目睹自己的女儿被杀,确实能够成为压垮师父的最后一根稻草。 即便如此,我仍旧心有不甘——那个糖宝尽管喊师父“娘亲”,在她心里有着很重的地位。可终归是只灵宠,怎么都算不上真的女儿吧?更何况,她的“爹爹”是那个大祸害异朽阁主东方彧卿……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徒弟,怎么就比不上一只灵虫了? 最严重的是师父若然想起糖宝,那离想起异朽阁主便不远了!到了那时…… 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是我!” “啊?”师父显然对我的话半信半疑:“是你?” 事已至此,我唯有坚持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胡扯道:“我以前与您闹着玩,喊过几次呢,嘿嘿……” 我偷偷地观察着师父的表情,心里却直发虚:这下好了,弥天大谎越撒越离谱,师父恢复记忆之后该如何收场?——光是想象我就感到背脊发凉,直冒冷汗。真到那时,尊上自是不必多说,只怕这个小帮凶我也在劫难逃,跟着被株连。 唉,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挖坑给自己跳!莫非是不宜出门?早知道就不跟着儒尊来这一趟了,现在怎么办? 罢了,横竖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要翻大家一块翻。反正等师父恢复记忆也不知是猴年马月,能瞒一时是一时吧!今日的祸是我闯下的,我扛到底就是,只求这位娇人千万别真的想起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