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开始变的模糊不清,脑海中像是飓风卷起的潮水来回激荡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的浮现出来,却始终无法看清,紧接着来的就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头像要炸开一样,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脑袋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就这么挣扎着,最后失去了所有直觉。
陈默清昏倒在了凌毅然怀里,凌毅然连忙叫了崔岩,搭了脉崔岩才松了口气,说道:“脉象正常,很快就能醒来,只是醒了之后恐怕要再喝一副药了,进山的时日不短了,能撑到现在已是十分不容易了。”崔岩的话却并没有让凌毅然放心,“她为什么会头疼?”崔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一定要知道吗?”这话一出口,凌毅然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先生此言何意?”崔岩却没有说话,慢慢的坐了下来,眼前的凌毅然与几年前的他样貌虽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可这性情却是天壤之别。
崔岩认识凌毅然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因为前一年的冬天雪少,所以初春时节城内便闹起了疫病,而且这次的疫病中患病的大多都是些孩子,高热不退惊厥昏迷浑身抽搐还时常伴有呕吐的现象,麻烦的是平时所用的药剂竟无半分用处,济世堂是都城内最大的医馆却也日日人满,其他的更不需多说,崔岩每日都窝在后院研究方子,虽说现下所用的方子也是他的手笔可效果却是差强人意,病情虽能得到缓解却也时常反复,不到半月,都城中的孩子们便病了大半,只有少数的几位官员家的孩子没有染病,陛下也早已下了旨意,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在研究药房,只是这些太医们对于此类的症状也是束手无策。药方改了几遍,效果仍旧不好,崔岩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一时心烦便出了门去,患病的孩子大都是平民家的,住的地方散落在城中各处,并没有什么共同点,病因到底是什么呢,找到病因才好用药啊,人虽走在街上心里却都在想这些,一路上冲撞了不少人,幸亏他是崔岩,不然早被人打死了,等他回过神正好到了国师府门前,崔岩心想怎么走到这来了转身便要离开,刚走几步便被一个人叫住了,“崔先生怎么到这来了。”崔岩转身便看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却看不出他的身份,衣着朴素但他的眼睛却有种慑人的力量,让崔岩心中一惊,因为这种感觉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一时不查走错了路。”崔岩回答,“凌然名医此时不是应该在救治病人吗,怎么有时间四处散步。”这话里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崔岩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闲逛,而是无法,药有百味病有千种,限于方寸之地只会画地为牢,还不如出来走走。”那少年却开口说道:“先生若不嫌弃,晚辈愿意带您去看些东西,或许对您有帮助。”说完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崔岩却不知他指的是什么连忙跟了上去。
初春时节本就是疫病多发的时候,所以每到这个季节,陛下便会下令往城中的河流中投放药包,这些药包都是济世堂主配的,用的正是崔岩的药方,不过是些预防疫病增强体质的药材,崔岩跟着少年过来的时候衙役们正在投放,崔岩不懂来这做什么,刚想发问,就看见那少年从小腿处抽出了匕首将还没投放的药包划了道口子,包里的东西散了一些出来,崔岩拿了些闻了闻却发现了不对,说道:“这不是药材,而是一种植物的根茎。”那少年又划开了另一个药包,与之前的那个是一样的,崔岩终于明白了,这种植物的根茎若是长期泡在水里便会有种淡淡的味道在水中,这种味道对成年人来说并没有影响,可对孩子来说却是有害的,许是两个人的动静太大了,被投放的衙役发现了,若是一般时候也就是被赶走,可这次几个衙役却是直接拔了刀,很明显就是为了灭口,“站着别动。”崔岩还在发愣,少年已经开了口,说完便冲了出去,不过一会的功夫,几个衙役便被掀翻在地,少年抓了领头的一个,问道:“药是被谁调包的。”那人却嘴硬不肯说,崔岩本想多劝一句的,谁知话还没出口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手起刀落,少年的匕首已经刺进了那人的大腿,“啊。”,那人的哀嚎声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