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书房的门仍旧紧闭着,陈默扬还没有从里面出来,唐浅却在自己房里睡得安稳,从桑城出发到现在已将近两个月了,这期间唐浅几乎没有一夜能安心的入睡,他本就浅眠心思又重,一路上颠沛流离时时遇险,他的神经便一直紧绷着,进入国师府之前他还在考虑若是被扣在府上要怎样脱身,可在见过凌旗,听到陈默清的消息之后才算真正的放下心来,府上安静没有杂声,他才能好好的睡上一觉。书房,凌旗将清儿是怎样到的国师府以及现在的状况都告诉了陈默扬,陈默扬却是十分的忧心,“清儿病了?”凌旗点了点头,说道:“然儿是在悬崖边救得她,当时她正在被群狼围攻,然儿赶跑狼群的时候她就已经昏过去了,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半夜三经的跑到那里去?”陈默扬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凌旗不禁感叹,“皇室无情,天家无义,为了权利可以不择手段,若那位王爷真的回到都城,也是险象环生啊,卷进这个漩涡,莫说是清儿,整个陈府都会很危险,别怪你们的父亲生气,这条路的凶险是你们无法想象的。”陈默扬自然明白这条路有多难走,可是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便不会觉得辛苦了,相比起未来的事,陈默扬更关心清儿的状况,“凌伯父,清儿的病究竟如何?”凌旗却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起,说她忘了一切,连哥哥都不记得了,可这对陈默扬来说会不会太过残忍,凌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夜深了,你先休息一晚,这一路也没机会好好睡一觉,清儿的事明日再说吧。”陈默扬刚想追问,发现凌伯父满脸的疲惫神色,于心不忍才回了房间。
凌毅然带着陈默清走了半个月,总算是到了苍山脚下,可陈默清的状况却越发的不好,刚出都城的那几日她还是兴致十足的,赶路时就看着眼前的风景,晚上睡得也算安稳,只是好景不长,她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差,到了第七八日上,白日里都在睡着,也不爱吃东西,崔岩给她号脉也看不出异常,好不容易到了苍山脚下,她已是整日昏睡着叫都叫不醒。苍山脚下,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安置好了陈默清,凌毅然才有时间和崔岩商量清儿的情况,“先生,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她的嗜睡,今明两天我们就准备进山了,一直昏睡可不行啊。”崔岩想了想,说道:“她的病拖得太久了,虽说现在已经恢复了,但体能和精力也是大不如前了,这也是她越来越嗜睡的原因,休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凌毅然也有些后悔,当初一心想要治好的清儿的病,所以匆忙赶来苍山,却忽略了她的身体状况,这一路舟车劳顿,清儿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差,又没有注重休息,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崔岩见凌毅然久久没有回话,便向开了口,“凌公子,这里有张方子,是离京前我拟好的。”凌毅然接过看了几眼,心中却有些纳闷,这方子里都是些温补的药材,量却不大,比起正常的药量要少上很多,唯独这最后一味药量多却没有写名称,“先生,这最后一味药是什么?”崔岩从随身的行礼里取出了那个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有两个信封也和一种从未见过的药材,凌毅然是认得这个盒子的,说道:“这不是先师留给你的吗,不到时机不可打开的。”崔岩取了其中一个信封交给凌毅然,说:“不管到没到时机,盒子都已经打开了。”凌毅然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上面的记述也十分简单,“此物生长于苍山之巅,多年前机缘巧合得到了几株,虽不知其名效果却极好,与滋补之药同服,可在短期之内提升精神,对身体不会造成伤害,但切记不可多服。”崔岩取出一株递于凌毅然眼前,说道:“最后一味药便是此物,这一株就能让她撑上半月有余。”凌毅然接过此物,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捏了一点尝了尝,微微有些苦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虽确定了此物无毒,凌毅然却还是在犹豫,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元乐来报,陈默清醒了,“公子不如问问陈姑娘,或许她会同意的。”崔岩说道。
陈默清房里,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头昏沉沉的,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幸亏听到了凌毅然身边的小厮说话的声音才放下心来,本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得叫人进来,元乐见她醒了就去找了凌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