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些力气才把他平安地送回了房,符星颜正要离开,却听高蕾叫住她,“符星颜,行祭祀礼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高蕾,发现与以往的高蕾相比,今日的高蕾眼睛里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是对她的愤恨和谴责。
符星颜微微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用先前的说辞回应了她,“从宗庙出来,把祭祀的队伍跟丢了,在山林里迷了路,遇上了山匪,好在符侍卫一直暗中跟随着我,这才出手救了我。”
高蕾把她从头到下重新打量了一遍,满脸写着怀疑,忽又想起了什么,语气又变得缓和了些,“那妹妹往后可要小心了,毕竟可有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妹妹。”
高蕾说话的时候,她的那双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她,那种眼神像是要把她给看透一般,犀利而又敏锐,同往常待她温和友善的高蕾判若两人。
那夜,听春安说白匪阳发烧了一整晚,高蕾也在他身边陪了一整晚。
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把他那双幽深又怨念的眼眸实在记得太过清楚,甚至当时他看她时,他嘴角微微向下有几分弧度,她都能准确无误地在脑海里回忆出来。
回想着他的眼神,她又似乎觉得他对她所做的事情似乎总是一清二楚,因为他的眼神里是有失望的。
她又觉得是她多想了,因为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罢了。
一早高蕾被军营的人给叫走了,或许是出于对自己良心的不安,从院子里出来之后,她便不自觉径直走向了白匪阳所在的屋子。
推开门进去,林雾一副睡眼惺忪地模样抬起头来,看见是她,忙起身站了起来,给她行了个礼。
她看了一眼床榻上正在安睡的人,伸出手指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蹑手蹑脚走到床榻边,轻声问他道,“殿下,烧退了吗?”
林雾点了点头,“估计待会儿殿下就会醒了,我去为他准备早膳。”
“嗯。”
她顺势在他床榻边坐下,侧身看着他。
面前的人脸色比昨日要好了不少,唇上也有几分血色了,身上虽只盖着一条薄毯,但额上还是被热得沁出了些许细细密密的汗来。
他的膝盖两处被绷带缠着,绷带上隐约沾着血,两条腿半露在薄毯外面,显得分外可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他这样的姿势更像是在博取同情,而且的确激起了她对弱小美男的保护欲。
她从怀里掏出了帕子,伸手试图为他擦拭他额上的薄汗。
帕子刚刚拂过他的眼前,便被人一把捉住了手腕。
明明病了,力气却还是那么大。
“醒了?”她试探性地询问。
少年缓缓睁开眼眸,轻声地“嗯”了一声。
她虽是被他捉着手,但还是可以触碰到他的额头,便没挣扎开,继续帮他擦汗了。
她独特的清香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慢慢飘入他的鼻息,这种感觉既让人觉得熟悉,又让人觉得安心。
“该放开了。”擦完之后,她倒是直截了当地同他说了这句话。
“不要。”他语气里是极其的不情愿。
她只好哄着他道,“待会儿林雾便要进来给你送饭了,让他看到不好。” 费了些力气才把他平安地送回了房,符星颜正要离开,却听高蕾叫住她,“符星颜,行祭祀礼的时候,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