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姜止一回到院子里,松南就迫不及待地问:“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这些街坊都说,最近这些日子没注意到这院子里的动静,陵游平时比较安静,只和隔壁的一个少年时常来往。”
“有个汉子说,他几天前见到过两个面生的人来找陵游,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穿着不俗,三人看起来关系很好,极有可能是陵游的家乡亲戚。”
孤身一人到王城来赶考,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他的家人理应来看一眼的。
松南:“他的家人呢?通知了吗?”
“回堂主。”唐运答:“已经派人去通知他的家人了,不过……情况和姜止说的有些对不上。”
姜止好奇:
“哪里对不上?这么快就已经找到他的亲人了?”
唐运摇头:“不是,他家隔得远,哪怕是快马也要一整天的路程,现在估计送信的人才出王城。”
“主要是,陵游的家乡,是陨县最贫穷的那个村庄。”
陨县离王城不远,按道理来说,这个县也应该沾着地形的光,可以好好蹭王城的繁华发展。
可这个地方不行。
陨县地处一小块半高原的拱坡上,整个县里的土地极其贫瘠,是无论浇多少水,施多少肥也养不出庄稼的地。
当地人以种植高粱为主食,可就连高粱这种极耐干旱的农作物,到了那片土地上,产量也都减了大半。
时间长了,整个县里稍微有些钱,有能力去别处安家的百姓都走了,剩下的人,就是实在穷的过分,连安家费也赚不起的那种了。
尤其是其中的下陈村。
下陈村的村民多,每个人能分到的地本来就少,这样长此恶性循环下来,村子里鲜少有人能走出去。
姜止咂舌:“真的有这么穷?”
松南点点头:“我少年时游历途径过陨县,只能说,同描述当中的那个县城是有过之无不及。”
她感叹:“这么穷困的土地,好不容易养出了一个奇才,却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陨县,陨县,是不是这个名字就取得不太好?”
见话题越扯越远,松南赶紧挽回局面:“这么说来,那两个人可能是王城里的百姓?”
三人正围着凑在一堆讨论案情,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嘈杂。
一个女子的声音夹杂着哭腔:
“放我进去!那是我的相公啊!相公!”
女子声旁站着一个老头,表情也满是悲怆。
苦主来了。
很快,门口的鹰羽卫就将两人迎进来了。
松南坐在上座,姜止站在他身旁,而唐运则守着那副尸体。
“儿子……我的儿子……”
一见到那尸体,老头有些浑浊的眼里流下两股清泪来,顺着脸颊落到地上,看起来别提多凄惨了。
那女子容貌秀丽,穿着打扮倒也像个大家闺秀,此时正跪在陵游的尸身旁边,无助地扶着旁边的木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滴答答落下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等到两人情绪释放得差不多了,松南开口:“你们和陵游是什么关系?”
那女子抽抽搭搭地回:“草民是他的妻子,名叫青莲,已经成婚三年了。旁边是老父亲,我们一家人一直生活在一起。”
“因为相公要备考,所以我和家父一直住在客栈里,只是偶尔才来这院子一次。”
松南打量他们两人的穿着,看起来没有半分穷困的影子,问:“你们是陨县下陈村人氏?”
青莲明显愣了一下,没有开口说话。
堂上的男子加重了语气:“是不是?”
女子被吓了一跳,赶紧摇头:“不、不是的……我们是贯城人,不是陨县……”
“那为何陵游的户籍证明上写的是陨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