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铭索性收了自己的手,只是专心的把人搂在自己怀里,不再拍,而是顺着她散着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脊。
霍铭小时候得到的情感有限,这已经是他认知范围内,最亲昵的哄劝方式,戚南烟好歹是不再用力了。
她只是趴在霍铭的怀里,无声的抽搐着。
“恨我吗?”
霍铭微微仰头,看向车厢上方黑色的顶膜,用左手将戚南烟锁住,轻声的问了一句。
可惜怀里的人没有回答他。
……
等到司机把药买过来的时候,戚南烟勉强捱过了最难熬的那段,神智也几近清明了起来,癫狂在一点点的从她身上褪下去。
司机不知道车里面在做些什么,恭敬的敲敲玻璃:“老板,您要的药我买回来了。”
霍铭降下车窗,接过那些药片。
时至傍晚,暑热消散了一些,玻璃降下,晚风吹进来的时候,戚南烟也清醒了许多,而清醒过来以后……
她发现自己和霍铭正以一个奇异的姿势贴合在一起。
隔着一件的衬衣,肌肤相熨,滚烫的体温,使得戚南烟像是被夹到尾巴的兔子,忙从他身上下来。
“对不起,我……”
她这才发现霍铭身上的衬衣都被她撕扯得几乎要脱线:“我……对不起……”
脑子一时之间也反应不出什么,只是机械的说着那些道歉的话。
她本以为霍铭会扔下自己离开,就像多年以前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但是他最后却留下来陪着自己。
这让她大为的讶异,脑中乱糟糟的,捂着头就呆坐在一边。
男人没有说话,把药甩到了她面前,自己则沉默的甩了下手,那只被戚南烟咬住的手臂,痛得都有些麻木了。
戚南烟缩着身子往旁边靠了靠。
她缓过了那强烈的悸动以后,剩下的只有茫然和无措,这是每次发病后的缓冲期,她还没有完全的把那些低落的情绪压下去,不断地重复着那三个字:“对不起……”
“我说过,不想听你再说那三个字。”
男人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她,眼神寒意凛然,戚南烟抬头想去看他,却无意中扫到了他衬衣上的水渍。
那是自己方才咬上去的。
深黑色的衬衣,手臂处被水渍浸出一圈,贴在霍铭的肌肤上,黏腻无比,霍铭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戚南烟没有错过他那丝转瞬即逝的厌恶,她从旁边抽过纸巾,就要去擦:“对……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我,我以后会注意随身带着药的……”
是她倏忽了,她最近一直在按时吃药,克制病情,发作的次数大大的减少,却不成想因为霍景而破了功。
虽然她在霍铭面前对霍景表现得很冷酷,但是病情却因为这个发作了,不知道霍铭会怎么想。
“我带在身上的那些药吃完了,所以我才会发病,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嗫儒着,手指按在霍铭的手臂上,想要解释下。
但是霍铭却没有要听的意思,他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指尖点了下戚南烟面前的药盒:“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