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要安排手术室打掉孩子了,却还在计较她站起来走路如何流血如何不要命的事情。
到底是谁疯了?
傅静之心里有些发狠,看着上官睿说:“怎么手术室不用这样走过去么?那要怎么去,麻烦上官少安排一下。”
傅静之说这话说的语气并不重,可是却让上官睿眼底更凉。
从前最早的时候,傅静之刚刚遇到上官睿的时候,都是叫上官睿为上官少。
那时候傅静之也不知道上官睿家的瓜葛,在雍城就只有上官睿上官少,就不用区分什么大少二少。
后来她都是私下里直接叫他上官。
如今却用回了从前的称呼。
上官睿盯着她,一字字的:“你最好还是听我的,这样对你也好,对我也好,别想着怎么翻出去,趁我现在还没疯,还能跟你在这里好好说。”
傅静之从来最恨被人威胁,此刻面上冷笑:“你想我如何听你的?是老老实实躺在这里,还是老老实实跟你去手术室,你一时说要我去手术室,一时说让我听话,我听哪一个?”
上官睿说:“老老实实躺在这里。”
傅静之又问:“要是我起身下床了呢?”
上官睿面上一时浮现出那种恼恨的神色:“傅静之,你下床可以,你脚挨着地,我就把你哥哥的脚砍下来,你走出这个房门,我把江城都拉来给你陪葬,你可以试试。”
傅静之盯着他,他这个人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已经不可预料,他不是做不出。
傅静之丝毫不让:“我二哥救你,结果就换来这个,我跟你回来,只换到你几次试探,大发脾气,如今还要被要挟,上官睿你真是好。”
上官睿盯着傅静之,一字字的回说:“是,我如今就是这样,你也不用动脑筋想怎么跟我说,我半个字也不听,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眼神让人觉得陌生。
曾经只在对外人才会露出来的那种锋芒,如今对着她。
曾经她以为这人就是只猫儿,要顺着撸好了就好,可这人把獠牙对着她,她才发现从来都没有转圜的余地,从来都是因为顺着他的意他才顺从,稍有一些他不痛快的,他就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可她竟然还被打动。
想着那时候上官睿在建城港时候毫不犹豫的跳海救她,她是真的感觉心脏好像被扭住了一样的难受。
“上官少这样对静之,静之一定记得。”傅静之一字字回他。
上官睿伸手去把她面颊上的碎发拨开,缓缓的拨开:“你我这一辈子就这样纠缠着,你恨也好,记得也好,都好过不记得,好过我一无所有。”
傅静之说:“等这孩子大了,叫您一声伯父。”
上官睿的眼底骤然的有些阴狠。
傅静之继续说:“到时候是养他在哪里好?养在雍城能朝夕看着,养在宛城就不烦心,不过最好还是养在大帅府,总归都是上官家的人,叫什么不重要……”
上官睿厉声:“你住口!”
傅静之听见他说,才更是平静:“我不过是说几种可能,替二少出谋划策,现在不打掉这也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你天天看着,可能还正是你想要的女儿。”
上官睿陡然伸手捏上她的下巴,厉声:“我让你别说了,听到没有!”
傅静之面上有些冷笑:“这世上就有这么一个孩子,把我跟李慕南永远连在一起,生生世世,只要她在,就是我们的联系。”
上官睿一边听着,一边手上一分分的用力,掰傅静之的下巴:“不要说了!趁我还没后悔。”
傅静之问他:“你后悔什么呢?后悔留下它?”
上官睿说:“这孩子你不想要可以直说……”
上官睿这边话音刚落,傅静之一口回他:“我不想要。”
上官睿紧紧盯着傅静之。
傅静之说:“我在这世上不需要跟谁有联系,我生而自私,李慕南也好,你也好,我都不需要,一个孩子也不是我想要的,你今天拦得住我,也不可能拦得住我十个月,我总会有办法……”
上官睿问:“你有什么办法?”
傅静之说:“留一个孩子很难,离一个孩子却不难,我……”
然而剩下的话却没说出口。
剩下的话全都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