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是熟悉的黑暗,又是熟悉的残酷。”楚中天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想起方才的惊险和残酷的抉择,越来越觉得这黑暗能够吃人,每一道机关,都在吃人。
忽然,旁边竟然有了一丝光明,楚中天惊诧地转头一看,易剑臣竟然又从怀中淡定地掏出一个火折子,打开盖子吹着了火焰,在四周照着。
加上现在这个,竟然是第三个火折子了!
楚中天猛地扑过去,想要扒开易剑臣的衣襟,看看里面到底还藏着多少个火折子。易剑臣却是被吓了一跳,抓住楚中天的“咸猪手”,急忙后退一步,不解问道:“你干嘛!”
楚中天一挑眉毛,将自己的手从易剑臣的手中抽出,叉着腰,嫌弃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我只是好奇,你这衣服里究竟放了多少火折子,这一路你就跟变戏法似的,怀中似乎有取之不尽的火折子,所以就想一探究竟咯。”
“……”易剑臣后怕地看了楚中天两眼,悠悠说道,“没了,这是最后一个。”
楚中天点点头。
“你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个性,和靖七很像啊。”易剑臣若有所思感叹道。
“……?!”楚中天吃了一惊,“怎么,小七也一言不合扒过你衣服?”
易剑臣汗颜片刻,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能扯到扒衣服上,僵硬地说道:“当然没。”
楚中天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我要扒他衣服为他查看伤势,他反应激烈,宁死不从。”易剑臣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楚中天却在一瞬间震惊地脑袋嗡嗡作响,盯着易剑臣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血气上涌,“你说什么?!你竟然扒他衣服!”
易剑臣看到楚中天过于激烈的反应和诡异的神情,身子不禁一抖,“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可没有龙阳之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怕他除了胳膊以外还有别的伤,出于担心才……”易剑臣见到楚中天默然的神情,一挑眉,奇怪地问道,“怎么每次提到靖七,你都反应这么激烈,你们俩该不会是……”
“……”楚中天忍住一口老血,果然这种尴尬的问题一旦引起注意,就会转变成他是否为断袖的问题,为了他和小七的名节,还是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为好,“没什么!话说,你为什么会带这么多火折子啊,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见到楚中天转移话题,易剑臣眼睛一眯,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也没有对别人的私事刨根问底的习惯,于是正经答道:“确实,这种机关暗道,我还真不是第一次来。大概是七年前,我和书言被打落摘星崖,阴差阳错掉入书剑门的禁地里,也一起闯过道道关卡,我们都差点死在里面……目前游龙谷的这机关暗道,和书剑禁地的相比,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楚中天闻言点点头,难怪易剑臣一直都是那么的从容淡定,而且连照明的家伙都准备地这么齐全,果然经历过的就是不一样。
书言?怎么这个名字听起来这么耳熟……楚中天皱着眉头使劲想了想,忽然想起是在司徒家书剑门到访的那一夜,那个杨掌门提起的,他已经过世的女儿。
“你说的那个书言,是不是……”楚中天欲言又止,好奇心的支配下,却又觉得这种话不该问出口,再次提起他人的伤心事。
出乎楚中天意料的是,易剑臣却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只是顿了顿,苦笑一声,说道:“是师父的女儿,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楚中天有些愧疚,尴尬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笑道:“对不起啊……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易剑臣哑然失笑。
“你和她,一定感情不一般吧。”楚中天感慨道。既然他们二人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那感情绝非一般,正如经历了这次,在心底深处,他觉得和易剑臣还有卓辰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
易剑臣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又笑了笑,眼中有宠溺,也有伤痛。“小天,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楚中天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他一直很好奇平时一本正经的易剑臣究竟有何不为人知的秘密。
“书言她,是我此生最爱的人……除非她没死,否则,我今生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易剑臣的眸中是说不出的温柔,还有坚定。
楚中天却被深深震撼到了,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大着舌头说道:“能让你如此痴情,她一定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吧……可是老兄我觉得,如果她真的已经不在了,你就应该走出来,放在心中永远地怀念就好,何苦要孤独终生呢?你看你长得这么好,还文武双全,孤独终老太可惜了吧……换做是我,我一定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易剑臣神情复杂地看了楚中天一眼,无奈地苦笑道:“说的倒是轻巧,完全放下一个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曾经沧海难为水,我相信如果你是我,你也不会再喜欢上别人的。”易剑臣说罢,自顾自摇摇头,就着火折子的光亮,循着石阶走去,找下一个出口。
“喂!我才没有你那么木头脑袋呢!在一棵树上吊死,我想不开啊我!”楚中天赶紧追上易剑臣,一边喋喋不休。
易剑臣和楚中天一前一后在微弱的光亮中摸索着路,时而密道急转而下,时而又一路上行,有的修建有陡峭的石阶,有的却是纯石洞,有的是正八经的人走的路,有的却需要用铁索荡到对面去,楚中天不禁怀疑造这地方的人莫不是老鼠精,真的是到处打洞的即视感。
两人倒是紧张地戒备了一路,生怕再遇到什么棘手的机关暗器之类,但一路却顺利的很,什么都没有遇到,不禁让人生疑。
“这一定是假象,龙渊剑怎么可能没有重重机关守护呢,从进来到现在,只有方才那一道机关。”易剑臣不解道。
“你会不会想太多呀,”楚中天瘪瘪嘴道,“而且如果真的有好多重机关,每重机关都需要留下一个人的话,咱们可就剩了两个人,绝对经不起折腾了。”
“……有道理。”易剑臣心里一汗,傻笑着,面不改色地继续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走过一处长长的断崖,终于来到了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但马上他们便要陷入更深的迷茫中。
易剑臣在前面走了一圈,用火折子一探,数了数,前面竟然有六个岔路口。龙渊剑一定在其中一个,而剩下的五个,估计是死路,搞不好,还是能要人命的死路。就算分开行动,他们也没有一个一个试的机会,易剑臣摇了摇头,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七彩qiai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