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复杂的情绪笼罩在苏汝心头,“尸检报告呢?”
“已经放在你办公桌上了。”李辉虽然觉得奇怪,按理说,对于这个困扰头儿良久的案子,现在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头儿应该是惊喜万分的,但是看头儿现在这明显的情绪低落,李辉有点不理解,但也没想太多。
“嗯,明天给顾悔之做个笔录。”苏汝神色一凛,就算顾悔之是姐姐的女儿,若她查出来是真凶,她也不会徇私,这是原则问题。
夜深人静,简单盯着从小窗户洒落的丝丝缕缕的月光,若是化为实质,该是与绸缎一般柔顺,思绪一转,想到今日席臻的表白,简单有点茫然,她从未想过要与席臻有些什么,她当他是朋友,或许一开始是利用,有个靠山好混日子,但是后面,她是真的把他当朋友,或许是她有些动作与言语给了席臻错误的暗示,导致她在席臻表白后,没出息的逃了,对,她逃了。
回来后却是顾崖与对峙的那一幕,事实上,看到李秀丽的那一瞬间,简单,或者是顾悔之,心里酸酸的,暖暖的,还有点甜,然后是如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一浪接过一浪的痛,从细细绵绵的疼到深邃极致的痛,那是顾悔之的情绪,剧情中,直至顾悔之死,李秀丽都没出现过,这世,却出现了偏差。
轻轻地一句“她是你妈妈”,这让简单不能接受,简单的一句妈妈,难道就能抹掉十六年的虐待与疼痛,没有父爱与母爱的童年,被所在黑暗的深渊,李秀丽能来,顾悔之很开心,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妈妈,她心心念念的妈妈,但是,对做出了抛弃她的举动的人,她不能原谅,即使现在的李秀丽想要用一切来弥补,有些事,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而她,也在前往深渊的路上,不,是已经踏入了深渊。
阁楼的门被轻轻地推开,简单凝望着洒在地上的月光,傍晚还是阴沉的天,现在的天空布满了漫天的星辰,漂亮得很,外面的风该是凉凉的,吹拂在皮肤上,有点冷,有点凉,却也是能接受的,想起这种感觉,简单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顾崖的步伐很重,似是对自己格外自信,一点也不害怕简单发现他的存在,他缓缓的在简单身旁坐下,手指落在她的发上,着迷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穿插在她的发间,指尖时而触碰到头皮,有种诡异的颤栗之感,“悔儿,悔儿,她叫你悔儿,娘俩儿真像,一样的无情。”
“那是你心心念念的妈妈,那个男人叫,是她的青梅竹马,十六年前,她就是因为那个男人抛弃的你。”顾崖手指微微上扬,摩挲在她下巴上的触感很是轻柔,简单如坐针毡,下巴上的滑腻之感,就像被毒蛇紧盯,让她心里很是反感。
顾崖居高临下的看着简单,平静的神色看不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悔儿,我的悔儿。”森冷的音调转换为最亲密的低喃,简单缓缓的睁开双眼,大大的眼珠清澈见底,顾崖甚至能从她的眼珠中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狰狞,顾崖的手扯住简单的长发,几根发丝落在地上,简单忍不住抽了一口气,顾崖从身后拿出一捆银线,很细,被捆住会慢慢的紧贴皮肤,挣扎的越厉害,痛意成倍增长。
简单眸子一暗,顾崖并不急着动手,他有自信,她不敢动,“悔儿,我忍了十六年,想要亲手掐死你,让那个女人永远见不到你,但是,既然今天她亲自过来了,那么,计划变更,让她亲眼看见你的尸体,会更加痛彻心扉,这真是一个极好的主意,对吗,悔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少女清脆的嗓音带着未睡醒的迷蒙与懵懂,顾崖整理银线的动作不变,眼底兴趣盎然,嘴角的狞意浓厚,看简单就像是煮熟的鸭子,只等着拆骨吞入腹中,“自然。”
简单抿着的唇角往上,眼角划过妖艳的弧度,在顾崖还在怔愣之时,将顾崖扑倒在地,只身坐在他的腰上,但是男人与女人天生的力量悬殊,不过几秒简单再次被扑倒在地,脑袋重重敲在地上,简单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沉,整个人都在转着圈圈。
“本以为是只乖兔子,原来是只收起利爪的狼。”简单的回击勾起了顾崖的兴趣,更是不急着束缚,反而期待她的再次行动,简单扶额,等脑袋的震动缓缓消失,才撑起身子,不期然望见顾崖那猫抓老鼠戏耍的拙劣。
简单干脆躺在地上装死,等了良久,没有等到猎物的行动,顾崖很是不满,眉眼间满是烦躁,狠狠一觉踢在简单腰间,感觉自己的肋骨断裂,挤压上端的器官,呼吸都是急促而闷重的。
“装死?现在晚了。”顾崖轻松的将简单翻身,趁此机会,简单的手术刀狠狠的戳进顾崖的锁骨上方,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顾崖胸前的衣衫,顾崖被再次压在地上,简单的一个翻身,顾崖双手被银线捆住。
手术刀应声而落,伴随着顾崖的闷哼声,“疼吗?”
几滴鲜血落在简单的脸颊,在那般如花的笑靥中,平添一份凌厉与冷漠,“我不疼。”手指恰巧戳在伤口的位置,顾崖的闷哼声愈发浓重,“为什么不出声?若是你开口,可能连雪与顾颖都会上来救你。”
“你不敢杀我。”
“是吗?”此时的顾崖,就像个翻盖的乌龟,动弹不得,简单蹲在顾崖身前,眼神温柔,就像顾崖方才进来时一般无二,冰凉的刀刃简单手一抖,刮破了顾崖下巴的皮肤,露出较深的血痕,殷红的血液滴在地板上,“真是漂亮的颜色,当初,这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白色的粉末从上而下,顾崖最后的意识是飘荡的粉末,带着淡淡的玉兰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