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正常啊。”林沫道,“你刚才说那家装修公司叫什么?”
“稚爱家。”
“好。我回头让我老公帮你查一下这家公司,如果真的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肯定不能轻易饶过。”
“嗯。”阮稚点头,“麻烦你了沫沫。”
“不麻烦。”林沫道,“你现在和徐医生在一块吗?”
“没。”阮稚顿了顿,眼光瞥了一眼楼下,道:“他在楼下……白薇来了。”
“啊?这个点了她来干嘛?找存在感啊?”
阮稚无奈的笑笑,“人家的存在感,还需要找吗?”
看看徐怀深护的那个样子。
一边要纠缠着她和阮萌不放,一边又对白薇心疼的不得了。
徐怀深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这么渣了?
阮稚不想聊徐怀深了。
可林沫却又开口说道:“稚稚,徐医生爱的,从来都是你啊。”
阮稚:“……”
“你不知道,三年前你离开后他是什么样子的,他……”
阮稚及时打住,“沫沫,我不想听。”
“……为什么啊?”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我和他……都是没可能了。既然没有可能了,干嘛要旧事重提呢?对于我来说没意义,对于他来说也是。”
重提旧事,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又回不到从前,干嘛给自己找烦恼呢?
阮稚从来都是一个,只向前看的人。
“那好吧。”林沫只能打住,可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稚稚,那要是能让你重新回到三年前,你还会选择离开吗?”
“会。”阮稚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个答案。
“即便是重新回到三年前,我也还是会离开的。只是……”她垂眸,手指握住冰冷的栏杆,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而后,又像是释怀了一般,松开手,表情也跟着轻松。
“只是我不会再生下萌萌。”
林沫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才挂了电话。
“唉。”林沫坐在自家的沙发里叹气。
身边,容烈的手臂搂过来,“怎么了老婆?”
“老公,我总觉得稚稚心结太重了。只要一提三年前,她就闭口不谈。”林沫一脸担忧,“我担心这样下去,她会抑郁。”
“不会的。”容烈宽慰道,“有徐怀深在,不会让她抑郁的。”
“就是因为和徐医生在一起,才更担心。两个闷油瓶子到一块了,你不说,他不问,疙瘩不是会越滚越大吗?”林沫真的担心死了。
恨不得马上跑到徐怀深家里,拉着徐怀深和阮稚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但是她又知道,这样不行。
她毕竟是个旁观者。
有些事情,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误会和疙瘩往往不是旁观者能解释的清楚的。
容烈见她愁眉不展,便放下手里的工作,抱住妻子,“别太担心,只要他们还都爱着对方,误会自然会解开的。至于现在,他们毕竟隔着三年,急不来的。”
林沫点点头,忽又想起阮稚拜托的事情,转头问道:“有个稚爱家的装修公司,你得帮我查一下。今天阮稚去那里应聘了,很像骗子公司。”
“不用查了。”容烈说,“那是徐怀深开的。”
“……”
…………
挂掉电话,阮稚看着不远处的灯火,陷入思索。
星空下的夜是那么的冷清,这个冷漠的世界却又被灯光点缀的温暖。
何尝不是和她一样,是矛盾又自欺欺人的呢?
楼下,那辆白色的小汽车安静的停靠在徐怀深的黑色汽车旁边。
宛如举止优雅的白薇,站在一丝不苟的徐怀深身边。
不管是从长相家世,他们两都是那样的般配。
就连他们的车都是。
阮稚看着看着,忽然发现白薇已经拎着包,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她的身影在阮稚的眼睛里,慢慢的挪动到了白色小汽车的前面。
她要走了?
这才多久,她和徐怀深的对话结束了?
白薇一只手拉开了车门,将包扔进了后座,而后砰的一声把门重重关上。
无意抬头间,却正好看见站在阳台上的阮稚。
白薇的动作一滞,虽然隔着好一段距离,加上夜色朦胧,可阮稚还是看清了她脸上的僵硬和怒火。
那是不带任何伪装,所表现出来的真实情感。
白薇站在那,咬牙切齿,“阮稚,你别太得意!”
阮稚只是看见她的嘴巴动了动,却并未听见她说了什么。
她就这么站在阳台上,看着白薇上车,扬长而去。
直到猩红的车尾灯都消失在黑夜中,阮稚才收回视线,后知后觉:刚才白薇是在骂她嘛?
反正看那口型,绝对不是在说什么好话。
一阵清冷的夜风袭来,吹的阮稚一个哆嗦。
她搓了搓手臂,转身进屋。
却在转过身时,看见倚门而站的男人,表情瞬间被夜风凝固。
“徐……怀深?”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竟然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好像很久了的样子?
而她竟毫无察觉?
看他的表情,也不是很愉快。
阮稚想到之前在楼下,她没帮白薇拿鞋子的事情,估摸着,是白薇在他面前告了状。所以他才这幅表情,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阮稚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等他开口,阮稚便自己先提:“我不是这里的佣人对吗?所以没必要,给白小姐拿拖鞋。”
这不是她的义务,更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白薇其实就是想羞辱她而已。
她都懂。
但抱歉,她还没有卑微到那个地步。
徐怀深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听着她把话说完,也没说一句话。
阳台上的风越来越大了,徐怀深的眼神也似乎越来越冰冷了。
阮稚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吹的冰凉,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她抬脚走过来,正打算从徐怀深的身边走过。
手腕却蓦地一紧。
徐怀深攥住她的手腕,阮稚微微吃惊,侧眸看向他。
他没有回头,仍是凝望着那漆黑如墨的夜色,道:“白薇的腰受了伤,差点瘫痪。”
阮稚眨眨眼,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可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因为她受伤了,我就必须要给她拿拖鞋,是这意思吗?”
她能感觉到,徐怀深很不高兴。
那几乎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爽,几乎要冰冻周围的空气。
可阮稚也觉得好笑。
就为了一双拖鞋而已,至于吗?
他已经爱白薇,爱到这种程度了吗?
既然如此,让她和阮萌住在这里,又是为什么呢?
何必呢?
为难她,也为难自己?
徐怀深终于转过头来,目光缓缓的落在了阮稚的脸上。
冰冷复杂的视线凝视她半晌,缓声开口:“她是为我受的伤。”
阮稚:“……”
不得不说,阮稚被恶心到了。
正想甩开他的手,再说些绝情的话,徐怀深却先一步开口:“如果重回三年前,你不会再生下阮萌。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阮稚:“……”
他听到了?
那么,从她还在和林沫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可那时候,她不过刚上来两分钟啊。
徐怀深和白薇,都没跟白薇在一起聊天的吗?
阮稚的脑子有点乱。
她也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她的思绪怎么还停留在白薇的身上。
这有点幼稚。
可一点也不受她的控制。
手腕被猛地提起,徐怀深整个人都逼近过来,阮稚被逼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后背一下抵在了冰冷坚硬的门框上。
她还没来得及发出疼的呼吸,下颌就已经落入徐怀深的手里。
他的手指力量很大,大到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那痛感,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着。
阮稚皱眉,想要从他手里挣脱。
可徐怀深却猛地一用力,捏着她的手腕往后。
阮稚痛的眼泪浮现,左手却动不了了。
下颌又在他手掌中被禁锢,几乎来不及思考,徐怀深已经狠狠的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