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12月美国之行就这么定下来了。
八月不是很清楚,因为他第一次和桂花酿打了个照面,毫无招架能力,现在已经躺在沙发上幽会周公去了。另一当事人王安娜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她正在公寓里埋头赶作业。
但这俩人的假期就这么被简陶安排好了。
王牧看了一眼远处客厅里睡熟的八月,拿起饭桌上快要空瓶的花酿又斟满了一杯,他向简陶举杯,“八月也成年了,你也辛苦了。”
简陶也喝了许多,但脸色如常,只是身子暖了起来,脸上也隐隐透出一些红光,只见她亮眸流转,更显妩媚。
她伸手与王牧碰杯,“我辛苦什么,自己生下来的有什么辛苦不辛苦。”
王牧见她又是潇洒又是柔媚的模样,心里忽地一阵苦涩。
简陶还是那个他当年一见钟情,苦苦追求的简陶。
洒脱独立,艳压群芳,耀眼极了,这么多年她越来越优秀,越来越活出自我。
而自己,却也还是当年的那个有些胆小又有些自卑敏感的自己。
简陶当初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选择了他,后来也嫁给了他,是他曾对天地起愿过这是发生在他王牧身上最美好的事情。
只是自己这方小天地终归留不下她。
王牧的能力不是不可以走向国际,追求更高层面的艺术发展,只是他不愿意,又或者是不够自信。
所以他安身于自己熟悉且行走起来游刃有余的这些圈子里,乐得自在。
这便注定和简陶分道扬镳。
简陶的光芒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若不让她发光不让她努力,她会疯掉的。
所以她走了。
和王牧的婚姻和这段短暂的感情,就像是她在特定的时间里做过的唯一世俗尝试和妥协一般,试过了,结果并不令她满意,她便走了。
王牧仰头干杯,再看向简陶的时候,眼里那些缱绻留恋早已藏了起来。
他自然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能和简陶做过几年夫妻,育有两个孩子,依然已是他最大的幸事。
简陶颇为欣赏地看着他,“老王你这几年佛法修地不错啊,又上山参加什么佛缘课程了?”
王牧差点被呛到,连忙摆手,“你可别笑我了,那些课程我早就不去啦。不过还算是感兴趣,这几年我常常一个人去潭柘寺,那儿有几位僧人师傅会与我讲讲。”
简陶垂眼,笑而不语。
王牧解释地着急,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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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便是电影节的开幕式了,段落正在学校带着几十位志愿者在布置校园。
主要是布置校园的主干道和电影学院。
所有路灯的灯牌上已经换上了电影节的海报,学院门口的左侧更是放出了六位最佳影片候选者的海报展示架。右侧则是六位最佳导演的候选者大型照片展示架。
段落昨天晚点时候看到冉斯竺的回信,虽然对这位学弟忽然提起射箭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觉得下次可以尝试一下,不过要等电影节忙完可能才有时间。
他看到这十二张树立式宣传海报立好之后,微微点头,准备和团队一起继续做好签到台的物料摆放。
不过他忽然心生调皮,又从楼里跑了出来,拿着手机对着放在最显眼位置的那张最佳导演候选人的海报拍了一张。
那海报上是一位翩然少年,仅侧面也能看出五官精致。他带着银边眼镜,手里卷着一本剧本,正凝神看着导演监视器上的画面。
是冉斯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