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不全都是吴三桂那样儿的。”玄烨赶快把自己摘了出去“只有吴三桂这种想反还打着女人旗号反的人，等到他的女人到了暮年才会又找新的。”

“皇上是想说，你不是这样儿的吧。”蕈芳翘起了二郎腿，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朕当然不是那样的。”玄烨说得义正言辞，他从来都是宁缺毋滥型，也一直都觉着，女人找到了他，简直就和捡到宝贝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如果吴三桂真的如你所说是个渣男，你觉得拿炮轰了那天宫一样的花园，就会有用？”

“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罢了。”蕈芳耸了耸肩膀“说真的，我没有把握。一来我不知道那天宫一样的花园是不是真的像三哥你说的那般和天宫一样精致。这二来么自古红颜未老恩先断，我也不清楚吴三桂心里对陈圆圆还会不会残存那么一丝丝爱意。所以真的只是姑且一试。”

玄烨了然地点了头，“也就只有带着你来才能试一试若是没带上你只凭借骆平那两下子，恐怕要把天宫轰坏了朕还没见过，想开开眼呢。”

“堂堂天子，竟然觉得臣子的花园子修得也许比自己修得还要好些，是不是有些丢分儿？”蕈芳开了个玩笑，将竖起来的一头长发散了下来“若是传了出去，有损皇上的名声吧？”

“完全不损！”玄烨的头脑转得很快，“吴三桂那花园子盖得越好，就说明他挪用的钱财越多。朕盖花园子可是用朕商铺赚的钱盖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不止用了你私库里的银子，还动用了我的。名义上说是打借条，可是连一丝要还银子的影子都没有。”蕈芳小声嘟囔着，“堂堂九五至尊，就是这么当天子，这么待皇后的。”

听到蕈芳这么说，玄烨心里也感到了尴尬，“你想我欠了你银子，再还你银子，一来一往就像你是当铺东家，我是去当东西的一样。你我毕竟是夫妻，还是讲究夫妻情分的，将来你三哥我必定以其他的形式还给你，这一点你只管放心。”

蕈芳自然是开玩笑的，“早点儿睡吧，今儿个晚上估计图海就能派人摸清楚那花园子所在，明天我还要算一算。”

“你累了就先睡。”玄烨翻开一本奏本，“这些从京里送过来的奏本，我还是先看完。”玄烨心里其实也很无奈，今时今日他竟然已经开始考量，从他的本性上来讲，他到底想不想、喜不喜欢当皇帝了。主线他能完成，副本他也能打，可是细细思量，他如今真的是把他自己卖给了天下，卖给了百姓，好像快要没有他自己了。

蕈芳就要躺下了，听到玄烨这么说，起身走到玄烨身边，拉了张圆凳坐下来，“那我还是陪着你吧，省得你左思右想，心情不好。”

“你看得出我心情不好？”玄烨好奇了，他这个人不高兴的时候其实不挂相，最多就是话稍微少了那么一点点。

蕈芳回说：“大凡一个人不得不去做一件事，还不得不做好的时候，总会有些郁闷的。我想，三哥你也批了好几年的奏本了，是不是也到了郁闷的时候了？”

“知我者，蕈芳也。”玄烨笑着握住了蕈芳的手，“我这就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打副本。为了给自己找点儿乐子，还要自己把游戏的难度加大一些。你说，我是不是也挺可怜，挺无聊的。”

“总有一刻还是有成就的。”蕈芳回握住玄烨的手，“譬如，把吴三桂的这个副本打下来，当吴三桂看着少年天子英姿勃发，可是他自己已经垂垂老矣，服了你的时候，你不会有成就感么？”

“短暂的一瞬而已。”玄烨想起他当年擒鳌拜的时候，把鳌拜擒住的那一刻，他义正言辞说出那些话，鳌拜还感激涕零的那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满满的成就感，也觉得这皇帝当得还是有滋有味的。不过，日子毕竟还是日子，不可能日日都上演动作片，日复一日的重复动作也会把的成就感磨灭掉，剩下的就只是些不得不做。

“能有短暂的一瞬已经很好了。”蕈芳继续劝慰着，“生物学家说过，人不可能一直处于快乐和兴奋状态，一个状态持续太久，是不利于人的身体健康的。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平淡，这样有利于健康。”

“那朕继续平淡着，你也平淡一会儿。”玄烨随便从书案上拿了一本书递给蕈芳，“朕看奏本平淡，你看书平淡，咱们两相加成，也许能有些滋味儿。”

“好啊。”蕈芳看着书封上写着的孙子兵法四个大字，真的有些哭笑不得，看这本书可不是平淡，是波浪起伏、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