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偏偏范大师用了一个新印章来署名呢?”徐清风还保留着一丝幻想。
“不不不,这个盖章就是模仿那个艾叶绿的章法,但是不对。”我说,“因为那个艾叶绿其实有磕过一个边,所以底不平,印章有机器细微的凹凸不平感,但是在照片里很难看出来。我不说的话,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哪怕是造假专家根据其他藏品的照片去伪造印章,也会忽略到那个细节。”我说,“总之,画对,章不对。所以,全部不对。”
“那真奇怪了。”徐清风终于认栽了,“那这个做伪画的人真是高手啊!竟然可以画得那么像!”
“的确很奇怪!”我反复看着画,“这的确是范无忌大师的风格,但是你看落款,是前两年,那时候范无忌大师身体已经不大好了,笔力已经没有那么雄健了。如果一定要我说,这是一个中年的范无忌大师画的。”
“假画就假画,别整成穿越了。”徐清风干脆地说。
“是啊,如果是中年的范无忌,他的画风和晚年又不大一样,所以这画肯定不对的了。”我问,“你这画是哪里来的?”
“从乾亨斋那里买的。”徐清风说。
“周山峰?”
“对对对。”
我十分愕然,老字号的乾亨斋原本是一个当铺,老板是著名的八卦掌传人周山峰,为人厚道,做生意的口碑很好,怎么竟然会卖假画给徐清风呢?
因为两边都是朋友,我生怕再多嘴,容易无心冒犯某一方,我就不说话,看云去了。
徐清风虽然知道买了一张假画,但是心情也没受大的影响,毕竟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走了眼,也要认栽,此后的十个小时航班,我们就没有提这张画的事情了。
我也打了个盹,十小时后,飞机顺利地降落在美利坚合众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县洛杉矶市西切斯特街区的洛杉矶国际机场。
我真佩服艾伦马斯卡拉竟然一个人开了十多个小时。
下了飞机,他热情地邀请我去他加州的分公司参观,但我手头有事,只好失礼地婉拒了。
徐清风和艾伦马斯卡拉都以为我是带着小蜜来美国玩的,也就暧昧地眨眨眼。
“对了,莫先生,”艾伦马斯卡拉掏出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刀锋状折叠手机,按了几个按钮,一辆银灰色的鲨鱼翼跑车飞快地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把我撞飞的时候,却稳稳地停住了。
我看到林宛如的上衣被风吹得露出了肚脐眼。
“这辆车,给你用。”艾伦马斯卡拉笑着对我说。他和徐清风等人上了一辆更大的房车,我们友好地道别。
我放好行李,上了鲨鱼车,林宛如也跟着我进来,里头很多按钮我都是第一次见,但是一点也不妨碍我开。
因为我直接开口,说出目的地就可以了,就是一个傻瓜也可以驾驶那个车。而且不仅是英语,用,广东话,福州话,都可以和鲨鱼车沟通。
貌似那车子还可以在水面行驶,但我也没空研究这些了。
我告诉了车子,让它开往内华达州,方向盘前面的仪表盘出现了的路程,提醒我大约有430公里,按照正常速度,需要三四个多小时。
“好好开吧。”我和林宛如端坐在车内,车子十分宽敞,可以放下靠背休息,但她似乎已经睡得够了,只是看着洛杉矶街头林立的高楼大厦。如果不是有事在身,我很想去十号公路尽头的圣莫尼卡海滩玩玩,那里有著名的码头嘉年华。但是看着林宛如忧心忡忡的样子,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