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锦云浑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伤口遍布全身，周景筠抱她时，动作尽管温柔到了极致，却仍旧惹得艾锦云蹙起了眉头。

周景筠眉头皱得更紧，所幸艾锦云衣衫还算完整，那些人渣应该还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周景筠不敢想，他若是再晚来一步，事情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他的姑娘这一生已经受了太多苦了，他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失误，让她再经历这样的痛苦。他不能想象艾锦云当时的心情有多绝望，他只觉得自己此刻已经被愤怒、内疚、痛恨这些糟糕的情绪重重压着快要不能思考。

“麋鹿。”周景筠的声音嘶哑，声声唤着怀里虚弱的姑娘，看着她长睫微颤，他简直要流出泪来，那种巨大的悲痛和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有了真实存活于这个世上的感觉。

像是在虚浮飘渺上行走太久，终于降落在霖上。

艾锦云听着耳边沉沉呼唤的声音，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她费了好大的力气，也只能勉强张开一条缝，隐约看清面前的脸。

那怀抱温暖得有点不真实，看着近在咫尺那双满是温柔和担忧的眸子，艾锦云只觉得眼眶又一热，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淌下来了。

周景筠看在眼里，更为心疼，他喉咙里溢出一声叹息，心翼翼地抱起艾锦云，温柔安抚道：“不要怕，我带你回家。”

艾锦云皱着眉，此时她没有力气话，也不知道该什么，命运有一点捉弄人，在她以为自己可以简简单单死在江里时又被那三个人抓了回来，在她接受自己惨死，以不用再面对这难挨的人生时，她偏偏又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