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侠队开往缥缈峰去的前夜,铁木笑来找万丈冰。他正孤单单一人在大树下,独臂之手揉粹初春的桃花,一个劲地往水渠中扔,边扔边喃喃道:“铁木笑,你折磨我的心,我的肺,我的肝……就如这花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残,这样冷,这样冰……冰得我万某浑身寒彻。难道这也是命里注定的么?”铁木笑在背地里哧哧地偷笑,不觉笑出声来。万丈冰大叫:“谁?”携剑去,才是铁木笑,心中一惊:“铁妹……第一次来找我……奇绩……奇了……莫非……”他迎道:“铁妹一笑,更是好看……想不到你能来找我。”铁木笑立身,道:“花儿好看,你却把它揉粹喽……我好看,你将来也会把我揉粹!”万丈冰急窘恭道:“不!不会!你好看,是人,是我心的人,不是花儿,我岂敢揉粹你。要说揉粹,可以说,这些年来,你把我的心揉粹了!”铁木笑笑道:“真是大哥的心粹了,我再揉粹自各儿的心来消你的气,公平吧?”他笑道:“哪里哪里,刚才只不过是消遣消遣,说着玩的,铁妹何必当真。”她笑道:“万大哥救了我,对我的心意,铁木笑岂能再固执下去……我的命是你救,我可以说是你的人了。”万丈冰心花怒放,道:“万岁!万万岁!等到你这一句话,万丈冰算没有白活,算没追错。”她忏悔道:“从前,也是因娘的旨意……我们是圣尊的人,一心为圣尊孝力,圣尊刘显誅又与天令会为敌。可也万万想不到……我心中有了一个人,就根本不想再动摇。”万丈冰道:“一个人……韩子良?”她点点头,道:“如今,才晓得:韩子良是我的亲哥哥。”万丈冰笑道:“这事传遍百侠队,我早知道了。”铁木笑道:“我娘险些死于魔头之手。这次,娘与我同圣尊是势不两立,我才敢来找你。”万丈冰道:“太好了。”她道:“过去,我骂你,打你,还杀过你。我真后悔,万大哥能原谅本姑娘么?”他前抚偻住她,道:“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哩。打是亲,骂是爱,我才不计较。”她莞妳一笑,甩开他的搂抱,道:“休急!过去,也怪你太急喽……这种事,男人都急。急,反逗人不爱……”他笑道:“好,咱以后慢慢来,不就喜欢起来了么?”她又一笑。他道:“笑里鬼死了!中原三笑,剩下二笑,如今二笑都归顺江湖,真是天大的好事。这次,百侠队一路遇到不少探子。”他板指头数道:“算起来,共十一次遇那魔头撒的眼线,他有更大的阴谋。”铁木笑道:“谷明将一万多件兵器运往缥缈峰,听说被刘显誅扣压在自己手喽。”万丈冰大惊,道:“什么?刘显魔拿走了万件兵器?明天赶到缥缈峰,找他算总账!”
正说间,韩子良来了。他走近道:“刘显誅一直在窥探三十三门派的内幕。这次缥缈峰,有一场大战。”万丈冰道:“朝廷的三万大军又赶到镇江,皆是朝缥缈峰而来,一万件兵器发不到江湖万众人手,就糟了。”韩子良道:“一万件兵器,是师父谷明二十多年的心血打成。太重太重了!那魔头也拿不动!拿不走!”万丈冰掏出丝绸图来,递与韩子良,道:“这张秘密地图,是这次缥缈峰大举起义的宝图。”韩子良接过一看,两把撕得粉粹,厉道:“天下太平,起什么义?”万丈冰抽剑要杀韩子良,铁木笑急前以胸抵挡,道:“他是我亲哥哥!不许胡来!”万丈冰气得直跺脚,怒气叹道:“万某好心好意把起义图呈现……没想到你竟然撕个粉粹……我费了一生一世的心血……就这样被你韩子良撕完了……你撕毁的不是义举地图,简直是我的心,我的精神大殿……我的精神大殿倒在你的两把手……天呐,我一生的心血……天啦……”韩子良理直气壮道:“这次缥缈峰之行举,是江湖大一统,找到江湖的盟主是谁。把一盘散沙的江湖,互相残杀的江湖变一个新天地,但决不是另立朝代!”万丈冰气怒道:“韩子良!你想叛变么!三十三门派,万某已征集二十门派共议,大都要独立国朝……你,你你……你你你!反了!”韩子良道:“铁妹,你看呢。”铁木笑道:“万大哥,你又昏了!你怎么与刘显誅唱一个调了!”万丈冰摸摸后脑勺,道:“怎么?铁妹也不同意我的倡导么?”铁木笑道:“刘显魔在姑苏教场摆声势,号召已到的十七门派侠客造反,推翻刚立不久的汉朝,凉台了!呸他不少唾沫,都嗤之以鼻!没想到万大哥与刘显魔摇相呼应呐。”万丈冰凉了半截,道:“二十年了……我的追求……我的精神……我的期盼……缥缈峰之大举……能成我一生的大业……却连心的人儿也通不过……这这这,我的精神大殿真的坍塌了……”万丈冰一屁股瘫在草丛里,象死了一般。
铁木笑讥讽道:“莫非万大哥还不死心,还要同千人咒、万人恨的刘显誅一个鼻孔出气,穿一条连裆裤么?”万丈冰对铁木笑是百依百顺,左右为难道:“不,不不。魔头毒杀了……那么多江湖好汉……他是天令会的敌人……是江湖万众的死敌……我……我怎能同他一条贼船哩。”但他又难放弃固执多年的潜心,道:“韩子良,我收你为弟子,将天令龙啸剑四十九式全不折不扣传于你。我想你会跟我一样,成其大业。难道汉高祖秘谕杀了你爹韩信,这深仇大恨,你也忘光了么!”韩子良被他一激,沉重道:“这杀父之仇,我永世难忘!但大汉朝并非是刘邦、吕后一家的大汉朝。这大汉是千千万万的英雄血共筑的大汉朝,它是千千万万庶民百姓能安居乐业的大汉朝呐。”正说着,小篮找韩子良,走过来,她早听到这些激言,道:“韩大将军被杀,是被人诬吿的一大冤案。所谓韩大将军‘谋反属实’,恰恰是根本不实,是毫无根据。”万丈冰道:“刘邦、吕后串通一气杀忠良,这是个什么样的朝代?难道不该兴江湖各路英雄,群起剿灭,重建新朝么!”小篮道:“重建新朝?天理不足!咱们走了一路,百侠队所到之处,百废俱兴,万民造福。邪正分明,光照乾坤。民始富,国始强。放眼故国,一片欣荣,前途无量。岂能把一个指头伤残,视为十指,视为全身病亡,一齐看成僵尸,予以埋葬耶。”韩子良道:“篮儿所言极是,但不知我爹遭不幸的内幕……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篮道:“几年前,我父皇率大军击匈奴,被围于白登山七日,后用陈平计,得以解围。后来,父皇出师征陈豨,京都中政事内委吕娘,外委萧何,才放心前去。韩大将军称病,杜门不出,萧何找韩信入宫,借破陈豨假消息,以释众疑。韩大将军随萧何入宫,瞧见吕娘含怒,坐长乐殿中,娇声喝道:‘汝何故谋反,与陈豨匈奴首脑通谋,敢作内应?’韩大将军反问无赖。吕娘道:‘谋反属实,推出斩首!’当即,开国元勋韩大将军死于屠刀之下……父皇得此报,喜悲交并。回宫那天,我看爹他喜出望外……可想而知,父皇、吕娘是受了馋言,……而且,韩大将军家族何罪之有!也要夷灭。本公主曾奉劝父皇住手,真是对空弹琴,毫无效果。父皇大错在此举,连韩氏全家族,一古脑儿要杀尽!冤乎不冤,惨乎不惨!如今,韩氏家族只留下良哥与韩天贡。就这,父皇、吕娘还不放过,所以本姑娘才只身一人,远离宫廷是非之地。头可断,血可流,我願同良哥同生死,共患难!闯荡江湖,伸张正义,拯救生灵,行侠举善。”万丈冰激道:“那么说,韩子良你爹韩大将军,还有那么多英将良臣都白死了么!”韩子良跺脚拭手,吱吱唔唔道:“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左也不对,右也不对……也忧,下也忧……苍天啊……难死人了。”小篮道:“以天下百姓为重,以江湖万众为重,以江山为重……和为贵,不计私人恩怨情仇。顾大局,识大体,方为天下真英雄!”韩子良、万丈冰、铁木笑听毕,暗暗钦佩,一阵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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