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托格洛特的脸色越来越白,潘月卿的笑容却越来越深刻,托格洛特朝着潘月卿怒吼一声:“你当是明白行走在外不能祸及家人!”
“胡说什么呢?这又不是行走江湖,讲什么江湖义气?你是戎狄的敌手,我们向你们宣战本身就是存着不死不休的心思,什么叫不能祸及家人?你们在屠杀定锻成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说不能祸及家人呢?”潘月卿一声冷笑,她拨弄腰间的短鞭子,好整以暇看着托格洛特、
“不是我们屠杀的……”托格洛特有些紧张,看着潘月卿这副不愿听他把事情解释清楚的模样,当下心中便是一沉,他和北齐人共过事,太明白这些人有多么阴险,如果他的家人若在潘月卿等人的手中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当下他膝行了两步,也不顾身边的百魍和拾光等人手上那禁锢铁链子栓住他的四肢和脖颈,将他的脸勒得通红。
“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托格洛特朝着潘月卿开口,双手合十做出了一副请求和叩拜的模样。
潘月卿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下倒也有些不忍。
前世的时候跟着齐思程征战沙场,多年见惯了时候是那些铁石心肠的男子,别说是什么至亲在别人的手上,就是在别人手上,他们也能笑谈着问别人能否再烹煮时分一杯羹。
一群无赖一般的人物。
这也是潘月卿曾经对这些冰室的印象并不好,但是这些人也是她相处十年下来同生共死的弟兄,所以前世之时他帮助齐思程夺得帝位之后,还是选择厚待的那些兵士们的原因。
又有多少人因加功进爵而见不惯家中的糟糠之妻?从而萌生出多少乱七八糟的事端,潘月卿想起来都觉得数不胜数,
她原本以为托格洛特也是这样的家伙,就什么值得同情的了。只是没有想到托格洛特的每一句话都在为自己的家人所着想,甚至于松解了所有的防备,朝着他们磕首跪拜。
这倒是叫她有一丝意外。
便是这一丝意外,让她消减对托格洛特杀意。
“你不要紧张,我只是说他们现在比较安全,又不曾说他们现在在我手上更加危险,你放心我跟齐思程他们不一样,在我手上的时候只要你听话,他们就一定是毫发无损。”潘月卿淡然一笑:“绝对不会像齐思程那样不管不顾,看着他们被边境的北齐百姓欺负,断绝了粮草和食物差一点死了。”
在听见自己的妻儿的遭遇之后,托格洛特瞪大了双眼,眼圈红得厉害。他将自己的妻儿、母亲和家人送到了边境去,只是因为觉着在北齐他们能过的更好,因为北齐人不会随意去歧视他们的奴隶出身。
可是在战火纷飞的时候,对于敌方所来的人物,又能指望两相敌对的国度有多好的态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