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有胆魄的,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被别人强取豪夺,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的袖手旁观,虽然现在有了点起色,可终究是敌不过六殿下的。
裴铭不禁感叹,小母看人还真准,刚要玩笑几句,却见封氏变了脸色,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模样。
她赶忙让婢子找大夫来,却被封氏拦下,“可能是刚才吃饭吃急了,大晚上何必兴师动众。”
可裴铭知道的,小母当年的病症就是这样,执拗请来了大夫,一番把脉后说是肝脾不和,调养几日便是。
裴铭不信,沉着脸勒令大夫再好生看看,要是耽误了她小母的病情,后果他担不起。
大夫被吓得又修了修药方,反倒是封氏笑话她太紧张,“难不成你还指望我有绝症不成?”
“不能说这话!”裴铭急了。
她能控制很多事,但生老病死始终非她能左右。
而后两天,裴铭亲自给封氏煎药照顾,封氏很快好了起来,这才让她踏实几分。
午后左右,金盏意外地早早回来,表情十分微妙,“婢子在东市见到六殿下了。”
裴铭没觉意外,“然后呢?”
“婢子远远看着,六殿下的那个腰佩,好像是小姐在端午那日弄丢的白玉戒指。”
“噗咳咳咳”被茶水猛呛到的裴铭瞪圆了美眸,“你确定?”
金盏摇头,隔得太远看不清,但形状看来确实是个戒指。
裴铭捂着胸口深深出了两口气,这要是确有其事,薛庭藉可就太不要脸了。不行,哪怕明知是他下的套,她也得亲自去找他一趟。
来到东市,她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薛庭藉,那家伙正大摇大摆地闲逛着,腰上挂了个缀着红穗的佩饰。
定睛一看,果真是她的戒指!
薛庭藉见到她,十分热情地和她打招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腰间,偏偏装作不懂,“裴小姐可是觉得这坠子好看?”
裴铭咬牙把他拉到了一边,气急败坏质问道:“是你偷的?”
“非也。”薛庭藉大义凛然,“捡到的而已,只是没舍得物归原主罢了。”
亏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裴铭一手叉着腰,一手摊在他面前,“还我。”
薛庭藉无赖耸肩,“凭什么说是你的。”
这人……
裴铭气恼,可偏偏还真没法辩解,她要是承认那戒指是她的,不是同样承认薛庭藉和她关系斐然么。
而且以他的无耻,立马就能当街嚷嚷开来。
深呼吸几下,她努力镇静了下来,撑着假笑问他:“那六殿下可否把这玉佩送给臣女呢?”
“行。”薛庭藉并不拒绝,“那你拿什么来换?”
裴铭撤下了笑容,在她冷冷的凝视中,薛庭藉终于妥协,他只有一个请求,让她陪自己去长青山玩一天。
她不肯答应,薛庭藉也不催促,摘下那玉佩交给侍从,“去找几个诗人将这坠子品鉴一番,好好写几篇佳作流传百世。”
“行,去就去!”裴铭无奈了,只怪自己失算,竟被他捏了把柄,这笔账迟早她会算回来。
得逞的薛庭藉这才把坠子塞进袖中,等长青山游完之后,他定归还。
“对了,那日只准戴我送你的珠宝,不够我再给。”
看着他扬长而去,裴铭哭笑不得,这小心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