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大清早，墨轩便打发了身边的池冶去安定侯府要拜帖，打算拿着季显的拜帖去请青衣判。可谁知池冶带回来的不是一张拜帖，而是个大活人。

问画眉开眼笑地向他请安后，说道：“墨大人，我家少爷说了，我比拜帖管用。而且青衣判是江湖郎中，不兴拜帖这套。你带我去便成了。”对这个分别把少爷和自己从水里捞出来，又送过自己貂裘大氅的墨大人，问画很是喜欢，觉得他是少爷和其他问而外，最好的人。

墨轩道：“你和池冶一道去请，等你回来，我让池冶送你回去，再带些糕点走。”

问画一听有糕点，更是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叠声说了好几个谢字，然后开开心心跟着池冶走了。

青衣判住的地方离墨府远了些，问画和池冶又要请他去刑部大牢诊治蘅娘，而后把他带回府里。这一来一回，破费功夫，不觉已然是晌午，墨轩便留问画吃了饭。问画提着装满糕点的大食盒，捧着溜圆的小肚子被池冶送了回去。

待问画离开了，墨轩才向青衣判问起蘅娘的病来。

青衣判道：“她这样得长时间服药调养，能否恢复，我殊无把握。但在刑部大牢不宜调养，反而有害。若再关在那里。病只会越来越重。”

墨轩道：“此事我会想办法转圜，会把她移出大牢医治，先生只管先开药。”西西xixixiashu

青衣判写好方子交给墨轩后，墨轩又道：“仓州饥馑存臻，易有大疫，过两日我要去仓州赈灾，先生可愿随我一同去救济灾民？若先生愿往，诊金定然双倍奉上。”

青衣判闻言，却是一脸哀戚地道：“赈什么灾，不过是多挨些时日被磋磨死罢了，早死也就早了了。”

墨轩道不意他竟有此感慨，不由说道：“先生何出此言？仓州虽灾情严重，但是朝廷从来没有撒手不管，次次赈灾不遗余力，先生不必如此悲观。”

青衣判摇了摇头，“仓州以北是泽州，泽州没有了，仓州没了水也便不再是天下粮仓了。可待到仓州不缺水时，便是生灵涂炭时，届时大祸临头，万千性命皆付流水。”

墨轩见此情形，心下纳罕道：“由来只听说过最北边的是仓州，从未曾有过什么泽州，他这是怎么了？疯症不传染啊，这青衣判怎么去看了蘅娘，自己也疯癫了起来。”

那日他见青衣判给仇威验尸时老到干练，说得也是头头是道，又备受季显推崇，以为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谁知却是一疯汉。墨轩沉默不语，任由他自己发疯去。

青衣判却也发起呆来，好半晌又冒出来一句，“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随即恢复如常，对墨轩一抱拳道：“在下愿随大人前往。”

墨轩见他神态如常地应承了下来，但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去不去也不怎么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