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立即全然安静下来,众人看向秦小漓的神色,或不忿,或不满,或不甘,或气恼,但终究,都没了言语。
他们在此争论不休好几天,又有什么意义,此次秦小漓一出现,他们之前为了自身利益的所有争论,就都没了意义。
这样一来,原先为了自身利益而争锋相对的几方人马,此时反而同仇敌忾起来。
秦小漓拍了拍衣袖上落下的一根头发,再次说道:“诸位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一个小时后,全体董事会,诸位高层,请全部参加。”
这是她进来之后,说的第三句话,说完之后,她便转身离去,如前来时一般,轻快而沉稳。
等她一离开,众人便愤愤不平的议论开来,“这叫什么事啊,空降一位林大小姐,就把我们的努力全然占领了?”
“对呀,这凭什么呀,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她凭什么就能把我们的成果据为己有。”
“没错,我也是这个想法,若是换了林容斯小姐,我还能接受,毕竟,她为傅源的付出,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是这位秦小姐凭什么啊,她甚至都不姓林。”
“没错没错,我也不同意,这位秦小姐,看样子是想给我们来个敲山震虎啊,哼,她也不想想,就凭她一个毛头小丫头,还想镇住我们这群老家伙呢。”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笑起来,似是胸有成竹一般,原先的那些郁结,现下已经消散不少,各自心里,都已然有了要反对到底的决心。
只是这时,人群中又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俨然是那位,秦子林的老相识。“诸位,大家不要太过掉以轻心啊,这位秦小漓,既然从小养在秦子林身边,那我们决不可小瞧了她。”
依然有人不屑,“哼,秦子林又怎么了,不过是罗氏曾经的特助而已,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忌惮他的。”
“我不是忌惮他,只是我太了解他,罗氏现在的总裁沈淅铭,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你看看人家为人处世的作风,那般凌厉狠辣,就是一般的老商人,怕也是比不得一二啊。”
众人又是沉默,“你是说,这秦小漓也会跟秦子林一般,是个心肠狠辣之人?”
那人又是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大家切不可小瞧了她。你们没看见她刚才的做派嘛,哪里是一个不喑世事的大小姐啊,她那般沉稳淡定,要么呢,就是她啥也不懂,要么的,就是她成竹在胸。”
听他如此一分析,众人又是沉默,似是回想着秦小漓刚才的态度反应。
“你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就是放眼市,在同样的情况下,能表现出她这般沉稳端庄的年轻大小姐,也说不出几个来啊。”
“嗯,不错,不过呢,她也才说了几句话,说不定啊,就是在强装镇定,我们赶紧回去准备,等下开会的时候,再仔细琢磨琢磨她,看看她是真有两把刷子,还是只是个纸老虎。”
几人说话间,都朝会议厅外移步。
“诶,话说,秦子林不是只有那一个女儿吗,怎么会成了林家的女儿了?”
“对呀,我也奇怪啊,这老秦很疼爱这个独生女啊,怎么会不是亲生的呢?”
几人的议论声,渐行渐远。
“小姐,等下的全体董事长,那些董事们,只怕不会配合啊。”张寒紧紧蹙着眉,担忧地说道。
秦小漓坐在原本属于林翌豪的位置,前不久,也是林容斯的位置。因而,这上面,还放着一张林容斯的台式相架,里面的女孩,性感优雅,笑容迷人。
秦小漓将那相架拿起,神色如常的看着照片上的女孩。
张寒赶紧说道:“这里还没来得及收拾,我马上叫人过来收拾。”
这一任领导过来上任,自然不愿看见上一任的东西还留在此处。而且,林容斯跟秦小漓之间虽是血缘上的关系,但是私下关系如何,还真不好说。
张寒之所以能做上林翌豪的特助,并且做了这么多年依然深得林翌豪信任,一副察言观色的眼睛,和机警灵敏的做事风格,是这人给他人的最深印象。
秦小漓却是摆摆手,“不用了,我看见旁边还有一间空的办公室,我就用那间。”
张寒似乎有些为难,“这……”那间办公室,实际上也是林容斯的,在她上任董事长之前,就在那间办公室办公。
秦小漓抬眸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张寒如实答道,“那间办公室,之前也是林容斯小姐在用。”
“她的东西,清出来了吗?”她似是半点不意外,只是这样问到。
“清出来了,林容斯小姐的东西,之前在上任之前,就已经清到了这间办公室。”
秦小漓已然起身,“那就行,叫人打扫一下,我去下洗手间,十分钟后过去。”说完,便已经转身出去。
“是。”张寒赶紧应道,而后快速拨出号码吩咐。十分钟,收拾一间上百平米的办公室,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张寒听着这个吩咐,却是没半点不满,下意识的便立即吩咐。
他一个资深高层,又是林董事长身边的红人,为何会对她如此恭敬?一是因为,林董事长亲自交代,从今往后,他便直接归秦小漓领导,就如同从前在林翌豪手下时一样办事。
这是这么多年来,林翌豪第一次将他指派给他人,他心里已然明白,这位秦小漓在林家、在傅源国际的地位。
二来,不伦是从前就得知秦小漓的身份,还是后来跟秦小漓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这个女孩,给他的印象都是深不可测。
几乎每一次见到她,似乎都会感觉到她身上的变化。到了现如今,她明明只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可她身上的那份沉静优雅,谈吐间的睿智和高情商,都让他夸目相看。
即使现在,她身上还没有多少战绩,但是他却相信,有她在,傅源国际的这一盘散沙,才有被悉数收起的希望。
用不了多久,她定会诸多功绩加身。
对于张寒来说,在退休之前,能辅佐这样一位睿智优雅,端庄大气的年轻小姐,无疑是一件极其荣耀又激奋人心的事情。
秦小漓站在卫生间的正衣镜前,擦去唇上淡雅的唇彩颜色,从包里掏出一支正红色口红,细致的抹上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