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洁摔在地上,膝盖磕的生疼,她抬头,泪眼模糊的去看墙上鲜红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终于明白,这一次,裴远桥再也不会原谅她。
“远桥,原谅我,我真的不想坐牢。”她痛苦的呻。吟着,虽然不曾经历,她也多少知道监狱中是怎样暗无天日的生活。
他冰冷的转身,对她嘤嘤的哭声和求饶声置若罔闻。似乎想到了什么,在门口处顿住了脚步,周梦洁眸中一闪而过希翼的火焰,却被他接下来冰冷的话语熄灭。“以退为进,这么高明的办法绝不会是你的杰作。”他不逊的哼了声,“慕允晨,慕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不要。”周梦洁又是一声凄惨的哭嚎,爬着来到他脚下,用力抱住他的腿。“不要,远桥,求求你,放过慕家吧。”
慕允晨绝不能有事,慕家更不能有事,她妈一直依附慕家生存,如果慕家倒了,她妈妈怎么办!
裴远桥蹙眉,指尖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眸中尽是不屑。“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求我?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是因因的葬礼。你受到惩罚,因因的灵魂才能得以安息。”
因因的葬礼办的很低调,在一座古朴的小教堂,这样一个纯净的灵魂消逝了,连上天都忍不住落泪。从早上开始,便下起了丝丝蒙蒙的细雨。
因为寻不到尸体,所谓的坟墓不过是一座衣冠冢而已。裴远桥小心翼翼的叠着那件裙子,叠的十分的工整,然后才舍得放入黑色骨灰盒中。他紧紧的抱着骨灰盒,将侧脸轻靠在光滑发光的盒盖上,微闭着眼,好像这样就可以与因因靠近。
这件裙子是他送因因的第一份礼物,她也只不过穿了一次而已,他以为一辈子那么长,会有第二份,第三份,第份……可是,命运无情的捉弄,让他永远的失去了这样的机会。他多想看着她淡然的笑,在她落泪时拥她入怀。这些平日里最普通不过的事,现在却成为了奢望,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远桥,送因因去她该去的地方吧,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凌竹雨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眸中也是模糊的。
裴远桥沉默,抱着因因的骨灰盒走了出去。他一身纯黑色西装,冷峻的容颜比往日更成熟沉稳,只是,他的神情太过落寞,连气场都是凄凉哀伤的。
明阳山的山脚下停着一辆又一辆的黑色奔驰车,低调而庄重。裴远桥抱着因因的骨灰盒从车中走出来,两侧的保镖动作利落的为他撑起了黑色雨伞。
后面的其他车上,月家夫妇,嘉美嘉悦姐妹,沈珈蓝,方子祈与嫣然夫妇都跟随着走下车。白琳是自己开车来的,黑色丰田,远远的跟在最后,她并没有跟上来,只是停留在山脚下,目送因因最后一程。她并不想见到裴远桥,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杀了他的冲动。她的脸上带着黑色的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如此,便没有人看得到她哭肿的双眼。
裴远桥动作轻缓的将因因的骨灰盒放入墓中,旁边一身黑衣的保镖拿着崭新的铁锹将土重新填入。裴远桥木然的站在墓碑前,看着黄土将黑檀木盒渐渐掩埋。身后传来细碎的哭泣声。他凤眸微冷,对四周的一切置若罔闻。
新碑落成,碑前众人俯身三拜,只有裴远桥已经僵硬的站在原地,山间冷风呼嚎,像极了鬼魅的吼叫。他目光温柔,紧锁在鎏金墓碑之上,墓上书:爱妻月初因之墓。按着古人的说法,因因生是他裴家人,死亦是裴家的鬼。可他想,若是真有来生,因因一定不愿再与他相遇了吧。
“远桥,因因已经入土为安,我们回去吧。”凌竹雨抹了几下脸上的泪痕,走上前拉了下儿子的衣角。因因的死,对他打击不小,白日里忙着工作,看着和没事儿人一样,可到了夜里,便是醉生梦死。
“妈,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陪陪因因。”裴远桥站在墓碑前未移动半步,周身散发着清冷。
凌竹雨知道劝不动,便拉着丈夫离开,在经过月家夫妇身边时,互相点头示意。月建山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裴sir位高权重,自然不敢得罪,即便是要敷衍逢迎现下也不是时候。蓝彩芬携着丈夫,还有模有样的拭着眼泪。
裴家夫妇走的远了,一直站在旁侧的嘉美不屑的哼了声。“都装模作样的有意思吗,趁早散了吧,山风吹得我骨头都疼,怪慎人的。”她紧了紧单薄的外套,踩着高跟鞋准备离开,在经过嘉悦身侧时,顿住了脚步。看到她脸颊的泪痕时,轻笑着挑高了一侧弯眉,“哎呦,你还真哭了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她也是姐妹情深呢。”她倾身上前,贴近嘉悦身侧。“月初因的男人,你用的还好吧。”
嘉悦脸色变得极难看,狠狠瞪了她一眼。“因因已经不在了,嘉美,你还是留些口德吧。”
月嘉美鼻孔朝天的哼哼了声,踩着高跟鞋离开。三九999zne
众人陆陆续续的散去,而嫣然却一直侯在原地不肯离开。她窝在子祈怀中,哭啼不停。子祈柔声的安慰了几句,“嫣然,我们先走吧,让远桥与因因单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