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赐从来没有像今天那般感激一个人,一连说了几声谢谢,弄得季凉西有点赧然。
他担心季凉西的身体,千推万阻季凉西相送,但季凉西执意要将他送至门口。
“夏医生,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呢。”
季凉西笑眯眯地走到院子中,冲他挥了挥手,“慢点开车,路上注意安全。”
屋檐下的感应灯异常灵敏地察觉到天色的变化,此刻已悠悠地睁开了眼睛,淡定自若把光辉洒在季凉西身上,照亮了她温婉柔顺的眉眼。
夏天赐隔着铁门回望季凉西,心里一股熨帖的暖丨流滑过,舒心地笑了。
他拉开车门,很快就驾车离开了公寓。
季凉西并不急着进屋,想着傅云峥这个点也该回家了,于是干脆在院子里晃悠着散步,顺便等他回来。
她绕着石板路走了几圈后,着实感到有些无趣,不由得抬头打量院子角落的银杏树。
那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是傅云峥买下公寓时,就叫人移植过来的。
它尚是一棵幼树,现在并不算特别高大,但它终有一天会成长为苍天大树的。
银杏树外号“活化石”,是寿命极长的落叶乔木。有些老人家常说小孩子若是多摸摸银杏树,他们定会长得更高更健康。
她记忆中,季奶奶好像也说过这类话。
也不知道傅云峥是不是听信了这些传说,才弄了这么一棵树。
她曾问了他一次,那时他的回答比较敷衍,“庭院里种点绿色植物对身体好,我并不是迷信。”
他这种欲盖弥彰的说法,倒是让季凉西暗乐了好一会。没想到傅云峥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天之骄子,也会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事物。
季凉西围着银杏树走动着,没忍住伸手摸了几下树干。
树皮有点浅浅的纵裂,摩丨挲着她的掌心,带来轻微的粗粝触感。
她再走了几步,脚下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踩到了一截干枝。
季凉西一时兴起,马上蹲下来将干枝拾到手中,习惯性地在地面上用干枝写写画画。
季凉西是土生土长的凉城人,自小在村里长大。
在幼年时学写字的初期,都是奶奶手把手地教她,在泥土地面用树枝划着写。
她第一个学会的便是自己的名字,季凉西这三字打小就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随着年龄渐长和知识的增加,她会写的字越来越多,更多人的名字都能轻而易举地写下来。
奶奶,儿时的玩伴,学校的同学……
她唇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任凭思维在晚风中追寻着那未曾远去的回忆。
同时,手下随心而动,开始一笔一划地写下端正的字体。
写完后,季凉西浅笑着低头看去。
视线接触到地面的第一秒,她的瞳孔紧缩,触电般地扔掉了手里的树枝,猛地站直了身体。
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在地上写了同一个名字好几遍。
地面上,无一不是“沈丞珏”!
季凉西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起来,急促地大口呼吸着,意识亦变得几分凌乱。
她的动作比脑子更快,飞快伸出脚在地面胡乱蹭了十几下,直到那堆字被擦得一塌糊涂,再也看不出原先的样子。
她刚和沈丞珏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带她去过湖边野餐。113113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