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写字?”高长安问放火人。
放火人点了点头。
高长安拿来纸笔丢在他脚下:“跪着写!”
两个押着放火人的衙役把他按在了地上。
放火人颤抖着手接过毛笔,在纸上潦草地写道:我不敢说,他们会杀了我全家!
高长安惊诧不已:“他们?他们是谁?!”
放火人痛苦地摇了摇头,写下“我不敢说”几个字。
“不说我就一刀一刀凌迟了你!”
放火人一头杵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里透着无助和绝望。
这一刻,高长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想到了周生仔。
在那明的总兵衙门大牢里,周生仔宁肯自己被鱼鳞剐了,也不愿意自己老婆孩子受到伤害。
想到周生仔,再看看这个放火人的状态,高长安心知,就是自己真把他给一刀刀剐了,他也不会说出那个“他们”来,便只好让衙役先把他押入牢房看管起来。
为防止放火人自杀,高长安让衙役始终用鞭子勒在他嘴上,免得他咬舌,又用绳子将他五花大绑在刑架上,免得他撞墙上吊之类的。
可结果,这人还是在衙役们吃晌午饭的时候自杀了。
死法谁都没想到。
他把自己的后脑勺一下下撞在捆绑自己的刑架立柱上,直至撞了个血肉模糊,撞了个稀碎……
唯一的线索断了。
放火人嘴里的“他们”到底是谁?
又为什么要放火烧自己的窑子?
这两个放火人,一个当场毙命,一个自杀而死。高长安没听到他们说过一句话,连根据口音断定是哪里人的机会都没跟他。
高长安从京城找来一个洋人,给两个放火人的尸首拍了照片,洗了几百张配着公告贴在平古和相邻几个县的大街小巷。
公告明确声明,但凡知道此二人身份的,前来报官,赏白银一万两。
只要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指使者的“他们”是谁。
可一连十几天过去,一个来报案的也没有。
被烧去小半边的渔阳酒肆这几天已经修缮完毕继续营业了,隔壁的窑子依然在那断壁残垣着。高长安打算等把纵火案彻底查清了再修,免得修好了再稀里糊涂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这个“他们”到底是谁?
高长安百思千思万思都不得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