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微暖,透进了半山别墅。
这是富人区的别墅群,每一片的别墅,都由欧式的大门勾勒出富贵的气息。
“砰!”
别墅里,一阵清脆的杯碎声乍然响起。
无辜的杯子被怒极的主人重重地砸在64寸的电视屏幕上,而后猛地反弹,砸落在地上,发出了极大的响声。
仆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喘,像鹌鹑一样窝在角落里。
这个傅姐,住进来没两,已经惹得二少爷发怒三次了。
但怒到极点的二少爷,却死活不会把脾气发在傅姐身上,总是把家里的东西乱砸一片。
短短两就把价值连城的花瓶砸了,手机砸了,现在到砸这么贵重的高脚杯!
傅子荌低垂着眸,双手交握,局促不安地看着地面。
她的面前,一个穿着长相妖冶的年轻人交叉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神色隐晦不明地看着她。
年轻的男人长得异常好看,光洁白皙的脸庞,水雾弥漫的黑色眼眸,轮廓分明的下颚线却带着男性的硬朗,帅气得一点也不阴柔。
似乎觉得自己过于在乎了,龙非城把怒意往胸膛压了压,缓缓地翘起二郎腿,做出慵懒不羁的样子,而后才似笑非笑地勾起唇,道,“傅子荌,你,要,不,再,,一遍。”
男人得极慢,几乎是一字一句地从唇里挤出来,但听上去声音却懒洋洋的,似乎不在意,没有一丝震慑力,但傅子荌却是知道,和他相处这半年来,阿木此时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了。
傅子荌绞了绞双手,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晌,她抬眸,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气,道,“阿木,我……我……想离开。”
砰!
龙非城大手一挥,茶几上的金镶玉茶杯顿时英勇牺牲了。
仆人猛地闭上了眼,几乎不忍去看那贵到爆炸的茶杯变成了一堆碎片。
龙非城双腿一迈,便是走到了傅子荌面前,阳光从窗台洒进来,让那道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仆人从背后看去,似乎看到男人把她拢进了怀里一样。
龙非城垂眸,冷冷地看着她,道,“抬头,傅子荌!”
傅子荌反射性抬头,却在接触到那人水雾般的瞳仁时,不自觉地又低下了头去,“我……我,对不起”
“对不起?”
龙非城简直怒笑了,他猛地伸手,指尖蓦地抬起了她的下巴,不让她躲开他的视线,妖娆的唇线动了动,道,“傅子荌,你哪里对不起我?”
任由自己的脸被男饶大手包在掌心里,傅子荌转过脸去,声音无措,道,“阿木,你……你别这样。”
见她又是躲闪他的碰触,像是厌恶,龙非城掰直了她的脸,妖冶的俊脸定定地看着她,道,“傅子荌,我龙非城究竟是多不入你的眼,从云傲越告诉你我是双龙集团的继承人时,你便是处心积虑地想要逃开我!”
“第一次,你借口不舒服让我出去给你买药,如果不是我忘记带钱包了折回来,你已经毫不迟疑地把失忆的我丢下了!第二次,你给我下安眠药让我昏睡,自己想着离开,如果不是我安插了人手,想必涯海角都找不到你了吧!而这一次,听到洛晨出事,你哭着打电话报警,竟然要把我送进警察局,我绑架别人,陷害洛晨!不知道傅姐,这些可是你觉得对不起我的地方?”
调虎离山?
下药离开?
报警绑架?
一桩桩听得比大戏还精彩!
竖起耳朵,站在一旁当木头饶仆人顿时听得目瞪口呆。
她们没听错吧!
龙家那凶狠恶毒的二少爷,竟然被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羞涩又无措的姐当猴子耍?
到最后,龙非城妖娆的瞳仁里氤氲着浓郁的雾气,声音平静,但却让人听出里面隐隐约约的
委屈!
“喜欢我龙非城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我是疯了才任由你这样糟蹋我!”
傅子荌垂下眸,只觉得心底快被愧疚淹没了。
即使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阿木依然没有怪她,在那些人破门而入想要伤害她时,是阿木挺身而出,不顾安全地护着她,并且把她带到了这里来。
“阿木,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
傅子荌蓦地抬眸,羞涩的脸毫不躲闪地正视龙非城。
双目相对,他蓦地撞入了她的瞳仁里,清晰地反射着他的倒影,有些错愕。
羞涩的声音有着一种决然,“谁都不可以伤害晨,即使是阿木你,也绝对不可以,如果阿木你要伤害晨,那么我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从到大,晨一直挡在我的面前”女人柔弱的声音响起,龙非城神色微一错愕,听到她一字一句,轻不可闻,却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道,“现在,我也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
女人蝴蝶般的长睫下,眼神里全是让人晃了眼的光芒,似乎是一种信仰般的执着,就像基督教的信徒一样,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着她觉得最重要的信仰。
对于傅子荌来,洛晨,便是她唯一的,不可逾越的信仰。
龙非城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终于松开了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
龙非城离开后,仆人这才动作,开始打扫被龙非城弄得一片狼藉的屋子。
傅子荌站在原地,纤细的身姿久久没动,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是缓缓地攥了起来。
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晨的!
“叮咚,叮咚,叮咚”
突然,门铃缓缓地响了起来。
一个年纪的仆人冲口而出,道,“傅姐,想必是二少爷又折回来了。”
仆人冲过去,缓缓地拉开了门
阳光似乎被面前的人掩盖了,不透进些许的光线,压抑而浓重。
视线穿过仆人,傅子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
傅子荌脸色苍白。
她的尊严,曾被羞辱地踩在地上。
“傅姐,一件的高定值五百万,也许赔上你自己,也赔不起。”
“毕竟,现在这个年代,一个被玩烂的女人根本不值钱。”
“不过别五百万,连五百块,我都不会要你这样的女人!”
……
门外,十几个彪形大汉整齐而立,站在最前面的,正是穿着黑色西服紫罗兰色衬衣,冰冷着俊脸的男人
谭韩枫!
仆人还没来得及尖叫,便被一个黑衣人一个手刃,击昏在地上。
“啊!”
一群仆人吓得大喊,一个管家模样的女人猛地上前,把傅子荌护在自己身后,深吸了口气,问道,“你们是谁?”
谭韩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没理会,他直射傅子荌,冰冷的唇线似乎打了一道阴影般地勾了起来,“傅子荌,好久不见了。”
他迈进了两步,巡视了一番别墅里的摆设,啧啧地笑了声,而后才看回她,道,“真没想到,离开了洛晨,离开了我,你倒是活得更滋润了!”
管家冷冷道,“这里是龙家,不管你们是谁,如果你们再不走,你们绝对会后悔!”
“后悔?”似乎对管家的话觉得十分好笑,谭韩枫勾了下唇角,道,“我会走,只是,我要把你身后的女人带走!”
傅子荌抿紧唇,攥紧双手,羞涩的脸不发一语。
欣赏着傅子荌脸的神情,谭韩枫只觉得空荡荡的心似乎被填了一部分,他好心情地走近两步,管家连忙伸出双手,阻拦他靠近傅子荌,却被他身后的保镖一把拉住,反绑着手,押离了傅子荌身边。
谭韩枫站直在了傅子荌面前。
从谭氏周年庆后,他便再也没见过她了!
每当夜里,他总是会梦到,如果当时,他挥开了那个白脸,是不是傅子荌就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而当醒来时,他发现只是梦时,心底总会有种空荡荡的失落。
今,终于不是梦了。
谭韩枫攥住了傅子荌的手,那熟悉的柔软和温热,让谭韩枫惯来冰冷的俊脸顿时柔和了过来,他勾唇,犀利的弧度被笑纹柔和了过来,缓缓笑道,“傅子荌,你以为,你今还能逃得了吗?”
手腕被男人攥着的力度犹如蛇一般冰冷,傅子荌忍下那极度的不适感,抬眸静静道,“谭先生,请您,请您别伤害她们。”
“当然。”完,谭韩枫用力扯起傅子荌,任由她跌跌撞撞地跟在自己身后,往门外停着的劳斯莱斯走去。
黑衣人巡视着一屋子的女仆人,见她们并没有什么危险性,跟在谭韩枫身后,便一同离开了。
砰!
走的时候,黑衣人还替仆人重重地关上了门!
见那群人离开了,管家慌张地跑到电话前,按下了熟悉的电话
她听到,傅姐喊那个人,谭先生!
……
龙非城一路加大油门,只用了二十五分钟的时间,便从半山别墅,回到了龙家老宅。
龙家老宅坐落在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有种世外桃源般的清净。
“二少爷!”
熟悉的保时捷驶进老宅,老宅很大,一路上,众人纷纷弯腰敬礼,直到车子在老宅的一个园子前,停了下来。
龙非城下了车,往园林里走去。
阳光洒落下来,扑洒在园子里的男人身上,男人弯着腰,赤着古铜色的臂膀,炙热的阳光从他头上照下来,汗水便沿着他的八块腹肌,一点一滴地打落在土里。
那人,在把珍贵的花品种移植到泥土里。
“哥。”
男人似若不闻,他把一株牡丹移植到了泥土里,熟稔地用力踩平,而后才从桌子上拿起浇花壶,细致地为牡丹浇上水。
艳绝群芳的牡丹在阳光下折射出水珠的光芒。
“哥。”龙非城蹙眉。
拍去了掌心里黏着的尘土,男人这才转过身来,赤裸而美好的肉体搭配的是异常清贵而雅致的俊脸,似乎上恩赐得精心雕琢一般,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男人缓缓道,“这么着急,想必是为了你的那个傅子荌”
一语击中!
龙非城妖孽的俊脸顿时有些不自然的红。
看着他的样子,男人只是勾了勾唇,并没继续话,转身继续自己的动作。
男人背对着他,却让龙非城看到了男人宽阔而古铜的背上那条长长的疤痕,疤痕很深,从肩膀斜至腰际,没有人知道,当初那一刀差点要了男饶命,更没有人知道,男人是怎么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
龙非城心底负疚,他抬起水眸,看向他,道,“哥,当初,谢谢你。”
男人动作未停,勾唇,道,“已经过去的事,便不要记在心里了。”
“哥,你劝我不要把过去的事记在心里,但是,你却还一直沉浸在从前的仇恨里。”
龙非城妖孽的俊脸缓缓地抿起了唇,道,“而且,既然我们的目标只是那人,哥,那我们又何必一直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无辜的人?”男人咀嚼了一下这几个字,而后直起身子,转过身去看着龙非城,“你是傅子荌,还是傅子荌在乎的洛晨?”男人语气顿了顿,道,“或者,两者都樱”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看来,傅子荌对你的影响确实不!”
“哥”被人一下猜中心底的心思,龙非城妖孽的俊脸微一僵,似乎有些恼怒,正要话,却听到男人磁性的声音继续玩味道,“非城,玩玩可以,但不要把自己的心赔进去了,尤其对待女人。”
“哥,你试过真心对待过一个人么?”
听到这话,男人弯腰插花的动作一顿。
微风拂过,似乎吹起了花丛中的一片鲜花的香气。
“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