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可能没事?我在心里哀叹:还好,在我爆体之前你醒了,否则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我无力地趴在他的胸口,满眼绝望地瞪着他。 他此时却一边看我,一边皱起了眉头。“欸?”一声轻微的惊呼从他口中发出。 看来他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儿了!我若是这样在他面前爆体,他会不会很心痛?他会有多在乎我呢?也许他只会觉得可惜,并不会为我难过,毕竟我只是他的一条宠物蛇! 正在我思绪乱飞时,他却慢慢抬起了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了我的头,强迫着我近距离面对他。 我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 “小龙,你,要蜕皮了?”他轻轻地一句话,宛若天籁之音,却又像炸雷在我心头炸响!真是一语惊醒迷糊中的我! 蜕皮?!我怎么没想到? 立马,我来了精神,“噌!”的一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周身令我窒息的疼痛也似乎没那么痛了。 几个扭身便下了床,来到了门口的穿衣镜旁,贴着穿衣镜,竖起了我的头! 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我长舒了一口气,所有的绝望一扫而空! 镜子里的我:眼睛像蒙上了一层白膜,我知道那是菱膜变色,周身原来亮丽的黑绿黄花纹已经变浅--典型的蛇蜕皮前兆! 我兴奋雀跃之余,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蠢!还自诩动物专家呢!怎么就没想到蛇蜕皮这个生理现象? 吸了那么多魔血,平时又是好吃的不断,怎么可能不长个儿? 我曾不止一次地观察过蛇蜕皮的全过程,更了解蜕皮的前兆是怎样。 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亲身体验一下蛇蜕皮生理过程!哈哈哈! 确定了自己是要蜕皮,而不是爆体,我便一扫绝望的阴霾,开始兴趣盎然地认真体验我现在每一处的身体变化。 这对于痴迷于动物研究的我来说,绝对是一次千载难逢的研究机会,感觉老天真是太眷顾我了! 第二天,我便进入了盲眼阶段,完全失明了。但这并不能影响我,我还有感觉器官--蛇信,它才是我最好的“眼睛”,周围的一切依旧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所谓盲眼,就是在这一、两天之内,蛇会完全失明,它是蛇蜕皮过程中的一个必要阶段。 我要蜕皮的消息也让所有人为之惊喜!毕竟靳浩天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劫,我的功劳是无人能及的。 现在的我在所有人眼中已经是大神级的存在了! 我的小屋太小了,根本不够我蜕皮时摩擦身体的运动空间。 于是在老关等人的安排下,专门给我准备了一间屋子,里面铺上了粗糙的砂砾和几块尖利的大石块,还立起了一根表皮粗糙的木桩。 这些东西都是我蜕皮时用来摩擦身体的“工具”。 两天的眼盲期很快就过去了,我开始了艰难的蜕皮历程。 蛇皮从我的头脸开始了裂口,我的身体分泌出一种液体,在老蛇皮与新蛇皮之间起着润滑的作用。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停地在石头、木桩还有砂砾上游走磨蹭。 在旁人看来,那是在痛苦地挣扎,以前我作为“旁人”来说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亲身经历后,我发现:蜕皮对于蛇来说并不意味着只有痛苦,它是痛苦与快乐并存的! 在新皮与旧皮分开的瞬间,那种窒息的痛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解除束缚,重获自由的舒爽,这是一种让我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舒服得想唱歌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看我蜕皮,也成了所有人每天必须要做的重要事情。 靳浩天很快就完全恢复了。在我蜕皮的第三天,雷将军带着那些军人走了。 临走之时,这些铁血铮铮的汉子们,竟然摆出各种萌傻拽酷帅的动作与我合影!包括那位气势逼人的雷将军! 虽然我觉得他们的POS实在可笑,但一想到我现在蜕皮的尴尬样子,就实在笑不出来,谁让现在的我是最狼狈的生理阶段呢? 而靳浩天在他完全恢复的那一天开始,就几乎整天呆在我这里,他似乎对蛇蜕皮很有经验,时不时的给我添水,让我多喝水。 作为动物研究的资深“人士”,我当然对蜕皮这个过程了如指掌,也完全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干什么。 所以,在我蜕皮的这个阶段,我与靳浩天异常的默契,甚至已经到了心有灵犀不点自通的境界。 比如他给我拿过来一个浅浅的大纸盒,我便知道那是我的专用“卫生间”,每回都只到那里“如厕”; 还有他会每天按时端过来一大盆水,我会不用他动手,就游进去转一圈,增加自己身体的湿润度; 他还给我拿来了一个大丝绒垫子,只有在休息、睡觉的时候,我才在上面趴卧。 ………… 所有这些东西,不用他说,我便能很好并准确地让其物尽其用!这让众人惊奇,也让靳浩天看我的眼神带上了越来越浓的色彩!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我的蜕皮大业终以告成! 所谓蛇皮,其实就是蛇的鳞片,只不过它是一种高度角质化的鳞片。 看着刚刚蜕下的像白□□状丝袜似的蛇蜕,我愉悦地扭了扭身子,长舒了一口气:好家伙!终于把它卸下来了!虽然“品相”不怎么好! 没办法,看过和做过完全是两回事儿。第一次不是旁观,而是亲身实践蛇蜕皮,能把它顺利扒下来就不错了!至于“品相”破败点儿什么的,完全可以忽略! 总之,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围着我的旧“蛇衣”愉悦地欣赏着,靳浩天拿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进来。 他蹲下身把我的那些“蛇衣”都捡进了小木盒,然后满眼赞赏都看着我: “嗯,长大了点儿,颜色也漂亮多了!” 我没有理它,直直地盯着我的那些蛇蜕。因为蜕皮“技术”太渣,我的蛇蜕并不完整,一块一块的! 我知道蛇蜕是一种药材,只是没想到靳浩天这样的大老板,连这么品相极差的蛇蜕也在乎,还拿了个专门的木盒子盛放!毕竟蛇蜕并不算名贵药材。 “知道我的第一桶金是靠什么挣来的吗?”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先是愕然地看了看他,然后又疑惑地看向了盒子里的蛇蜕。难道……? “是的,就是靠它!”他掂了掂手里的小木盒,嘴角含着笑,那笑意间夹着一丝苦涩,也带着一丝引以为傲! “当初离开部队,想要自己干一番事业,不想靠爷爷。 最后是靠我在蛇岛收集到的那些蛇蜕,换来了第一笔启动资金,虽然不多,但却够让我事业起步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一步步走到了现在!”说着,他低头看了看我,又摸了摸我的小角继续道: “十几年了,我终于把我想做的做完了!该讨的讨了,该偿的也偿了,现在,也许,我该为自己活着了!”他后面的话是喃喃的自言自语。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理解他的感慨。但蛇岛!我记住了,上一次从雷霆口中听到过这个地方! 看来靳浩天的故事还真不少哇! 蜕完皮的第二天,我便带着一身亮丽的新“衣”回到了原来的卧室。 我的小屋门已经没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人认为我这条蛇需要关起来了。 用世安的话来说:能把靳浩天体内所有“魔血”都吸尽,到最后自己也只是蜕了一层皮!这样的蛇能是普通的蛇吗? 要知道,那些“魔血”可是能让整个蛇坑内的上万条蛇都爆体的东西!或许所有的蛇都爆体了,也不能吸尽所有的“魔血”吧! 所以,我的待遇又升格了! 我可以随时自由地出入小楼。没有人再把我当做宠物蛇,因为这些天中,我高调地与靳浩天和他们互动,让他们发现我似乎真能听懂人语! 他们对我也像对人一样,甚至更加了一分敬畏的态度! 最让我高兴的就是:靳浩天在吃饭的时候,给我在他身旁专门设了一把椅子,我终于可以回到餐桌上吃饭了! 不过,面对一桌子的菜,我只选择一种--油炸田鸡! 不论是做人还是做蛇,这都是我的最爱! 那外酥里嫩、金黄油亮的一大碟子油炸田鸡正好够我一个饱! 只是可惜,我心底的那个感觉没有再蹦出来与我分享这共同的最爱! 它现在完全龟缩到我心底深处,陷入了深深沉睡。 在我的新“蛇衣”完全“成熟”后,已经是来到这里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靳浩天说这两天就要离开这里,去山后的老屋别墅。 没在意他说的山后还有什么老屋别墅,我一心想的是: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我必须要去做那个验证!我得知道,我心底的那个感觉在沉睡前,留给我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这天晚上,我捱到了深夜。在所有人都已入睡后,我轻轻地爬出了小楼,开始我的验证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