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阁后庭,梧桐参天,月光满地。一层薄云在远处微微浮动。
月影下,一道气急败坏的影子匆匆走过。长长的金色裙摆在地面上哗哗作响。
她走过一从金桂,听见后面有两个丫鬟在说话。
细听,才知道说的是沈慎行。
说起来,她今天确实没有在宴会上见到沈慎行。
“沈乐师这病来势汹汹,看起来不大好。”
“我刚才听大夫说,冬天的寒疾最难医治,只怕还得拖些日子。”
那人也会病么,她有些将信将疑。
“也是,大晚上出去,冻成那样,不病才怪呢。”
卫漾突然想起,那夜沈慎行光脚踏着雪地,送自己回宫。他唇色青紫,表情不太对劲。虽然对自己恶声恶气,但却是真的关心自己。
她从金桂后迈步而出,一线俏丽身影,让几个丫鬟立即跪下问安。
她轻轻扫过她们,“沈乐师住哪儿?”
那两个丫鬟一怔,面面相觑,才指向后面的一处偏院。
那院子年久失修,一处破瓦屋檐,因为年久失修,不能承受雪的重量,已经吱呀吱呀的响声。
里面的院子更是惨不忍睹,一口枯井,几棵孤零零的老树。两间屋子相依相伴,互相比惨。不是坏了窗扇,就是破烂了门。
卫漾隔着那扇烂窗,看见了屋子里一个穿绿衣的太监。
重重月影下,那太监的身形被清晰勾勒出来。纤腰,小脸。即便是缠了东西也被看出来突出的胸前,以及那双细嫩的手指。
卫漾恍然,原来,她是个姑娘,怪不得每次见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层层深雪中,她看见那姑娘低头给沈慎行喂药,沈慎行则嬉皮笑脸地看着她,便是青灰的脸色,也难以掩饰住其中的喜悦。
不知又说了什么,绿衣女子佯怒起身,被沈慎行一把拽住手腕,好一阵温言安抚。
卫漾站了站,觉得身上有些微凉意。默默转身走了。
走出去后,直接走到司正的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