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莺莺都会微微颤栗。

待得王君赫温柔细致地将春莺莺身上所有的伤痕都上了药之后，又喂她吞服了疗伤所用的丹药。

做完了这一切。

王君赫站起身来，正欲转身去隔壁房间寻权禾鸢之际。

绣榻之上躺着的女子终于开口了，那嗓音粗噶沙哑、低弱暗沉，只闻她道：

“卿欢帝姬……”

王君赫猛地顿住了脚步，双拳在袖中暗暗收紧，眸中神色瞬时变得意味不明。

她在犹豫……

灭口吗？

她方才刚费神救治了一番的春莺莺……

终究是要再被她亲手灭口吗？

虽然王君赫心中不愿如此。

可是……

现实情形迫得她不得不如此。

正当王君赫欲出手杀掉春莺莺之时，绣榻上的那名女子费力地爬了起来，拼命地想要下床来。

但是，以她如今被折磨成这副模样的现状，想要下床，也是难如登天。

可春莺莺却是一位坚强的青楼女子。

伤痕累累的身躯终究还是被她强烈坚韧的意志力给战胜了。

春莺莺狼狈不堪赤身裸体地滚下了床……

“咚！”

这闷沉的重物坠地的声响生生止住了王君赫出手的攻势。

王君赫站在原地，缓缓回身，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春莺莺。

春莺莺红肿的脸颊之上早已不复初见时的美貌。

只见她那双噙着泪水的双目倔强而又执着地仰视着王君赫。

只这一个仰视的动作。

都好似耗费了春莺莺所有的力气与精力。

她的神情激动，粗哑的嗓音再一次缓慢地响起：

“您……您真的是传闻中的卿欢帝姬吗？瞧我……方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已悉数听入了耳内，还问这般显而易见的问题……我的脑子真是被虐待得糊涂了……您……您是卿欢帝姬无疑。今日……多谢了卿欢帝姬的救命之恩。我……我想效忠于您……可以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之时，春莺莺的眸中满是小心翼翼的渴望。

那眼神，好似一个孩童，正战战兢兢地望着她最在意之人，谨小慎微地询问着……

她可以……

成为她的追随者吗？

王君赫心内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方才她竟是想要灭了她的口……

王君赫看着春莺莺，思忖片刻，道：

“你在青日城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然知晓城中情况。既然方才你已经道出了我的身份，自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恕我直言，如今的我可谓是自身难保……分不出更多的精力来应对其他的事情。”

这是委婉的拒绝了。

听闻此言，春莺莺水汪汪的眸中瞬时涌现出浓烈的惶恐与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