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利,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唐青山头也不回,说道:“我跟宋小姐坦白了一切,完全没有丝毫隐瞒。”
“老板,你在开什么玩笑……”
莱斯利深呼吸一口气,捏了捏双拳,鼓起勇气道:“老板,你隐瞒了宋小姐最重要的一件事,不是吗?韩老先生在遗嘱上写明的条件是,一年之内,你和其余四位先生,未能使韩小姐的厌食症有所起色,不但你们通过韩家得到的一切都将被收回,你们还将背负起一笔离谱的债务,对不对?”
唐青山咬了咬牙关,面色沉了下去。
莱斯利知道唐青山会这么跟自己装蒜,继续逼迫道:“老板,我跟了你整整两年,你以为你跟韩家的契约细节,我会一无所知吗?当初,你和另外四位先生被收养时,你们还跟韩老先生签了一份契约。韩家花在你们五人身上的每一分钱,都计算得清清楚楚,是你们日后需要偿还的债务。而且年利率高达16!老板……你在18岁开始打拼之前,有4年是没有任何收入的,18岁到20岁这两年,还借用了韩家不少钱。这些钱不断地利滚利,虽然我不清楚一个具体的数字,但一定是个天文数字了,对不对?”
唐青山冷不丁笑了,说道:“莱斯利,了不起啊,没想到你对我的了解,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一点,我应该表扬你才对。”
都这个节骨眼了,唐青山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这种气魄,莱斯利真不知道应该佩服好,还是来气好。
“老板,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天文数字的债务,你真的认真考虑过,自己是不是能……”
唐青山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天文数字,太夸张了。不过两亿而已。”
两亿。
这个数字钻进莱斯利的耳朵时,几乎让他的心脏停止了一下,但唐青山却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仿佛从他最终吐出来的不是“两亿”,而是区区两百万一般。
“老板,这可是两亿,刀!不是华夏币!”
唐青山打了个哈欠这倒不是他傲慢,而是熬了一整夜,他也有些困了。
“莱斯利,我现在身价也有一亿刀,距离两亿刀,也相差不远。你就别乱紧张了。”
“老板,一亿身价,不是一亿流动资金!这里头的差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玩文字游戏吗?”
莱斯利是真的着急了,于私,唐青山是他的老板,于公,唐青山是他的饭碗。他确实没有不着急的道理。
“更加重要的是,老板你现在的一亿身价,很大程度上,是靠韩家积累的。一旦韩老先生的遗嘱执行,收回老板你的一切,你这一亿身价,大半也会荡然无存。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更加……”
唐青山铁青着脸,终于不再嬉皮笑脸,严肃了起来,沉声问:“莱斯利,你觉得我今天的成就,如果没有老韩的支持,就不可能达成?”
莱斯利被唐青山问得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是一个没办法回答的问题。
是,唐青山的头脑、能力,毫无疑问都是顶尖的。但他有今时今日,也确实是靠着韩清源的支持得来的。假如没有韩清源的支持,18岁的唐青山能不能达到20岁的唐青山的成就……
这是一个无法推断出正确答案的问题。
莱斯利深知,自己老实回答的话,可能会触怒唐青山,导致自己被扣工资。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觉得,人活这一遭,如果连一次半次的扣工资都不愿意付出,那岂不是白活了吗?
大不了!
就从脚踏三条船,变成脚踏两条船,减少一些恋爱开支嘛……
露西,对不起了,你的相貌不如凯瑟琳,身材不如苏珊,我只能牺牲你了……
莱斯利这么默默在心中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后,下巴微微扬起,气势十足地回答道:“老板,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给出确切的回答。我只是希望你清楚,你现在可是真真正正将自己的前途命运,都押在了宋小姐一个人身上。打个比方,这就相当于老板你将青山资本全部可用资金,都投到了一个核心竞争力薄弱、回报周期长的小公司上,但还指望这个小公司,能在短时间内取得突破性进展。你觉得这是合理的投资吗?”
唐青山无声地笑了笑,半晌,才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莱斯利,你也敢用投资的东西来打比方诘问我了。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老板!”
“莱斯利,你不用再说了。”
唐青山生硬地摆了摆手,打断了莱斯利,“虽然宋小姐在你们看来,毫无机会可言,但我对宋小姐,充满了信心。因为她……”
“因为她有一颗温暖的心。因为她在七年前,在老板你在街头上游荡,几乎饿死冷死的时候,给你吃了一大盘三丁蛋炒饭,还将身上所剩的全部零钱都给了你。让你活了下来。我知道,这个老土的故事,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莱斯利平生第一次这么大胆,对着唐青山大呼小叫。
“老板,宋小姐是个善良的人,这跟她是不是能够成为顶尖的大厨,做出能让得了厌食症的韩小姐也食指大动的菜品,根本毫不相关!”
唐青山下巴微扬,看了莱斯利一眼。
“莱斯利,你今天的话,真的很多。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教训我这个老板的?”
莱斯利心中咯噔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确实太过大胆了一些。但事已至此,就算唐青山要责怪他,扣他工资也罢,用乱七八糟的工作刁难他也罢,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唐青山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你也好,里昂老哥也好,既然你们都清楚,我赌上的,是我自己的前途命运,那你们就没必要继续劝我回头了。我的命,只由我,不由人!”
听到唐青山这么说,莱斯利只是长出一口气来。启炎读书qiya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