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李辞满眼失望愤怒攥紧了拳头质问道。
孟深当初是从内监出来的,李辞第一次遇到这货时还是十年前那时这货还是个备受欺负的小可怜,被好几个内侍踹翻再地,脸被狠狠踩到地上十分狼狈屈辱,可依旧是不肯低头。李辞就是看中了他这份骨气,才从内监将人调到身边伺候的。
十年的时间已经很漫长了,李辞恨自己竟然养出一个白眼狼来更恨孟深背叛她。
“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竟然为了那些狗屁东西背叛本王本王何曾苛待过你?本王当年就不应当将你从内监调出来,就应该让你活活被人欺负死。”李辞怒火中烧气急了甚至还想上前去踹上几脚。
“殿下。”赵容倾眸中有着淡淡的无奈,拉住了要上去踹人的李辞,“此人身份尚未确定,殿下应该冷静才是。”
“殿下这人不是孟深。”合纵道。
“不是孟深?”李辞整个人就如同卡住了一般,从大脑到身体都产生了一瞬间的停顿,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回头看赵容倾再去看合纵,均从她们的神色中看到了肯定的回复。忽然她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
好半晌李辞眨眨眼睛目光直直盯着这内奸的面容,脸是孟深的脸,这张脸她看了无数遍了,怎么会认不出来。可,这不是孟深这是谁?但阿容和合纵总不会骗她的。
赵容倾作为雍王妃极其体贴,解释道:“此人气息沉稳,气血浑厚,与孟深大为不同,此番模样应是易了容。殿下未曾习过武,且易容之术难得,认不出来也属应当。”
孟深是内侍,又不曾练过武,如何有那般浑厚的气血,这人显然是一名男子,伪装成孟深的模样。这给李辞找了一个台阶下。
合纵两步上前,一只手牢牢擒住这内奸的下巴,微微使力让他偏过头去,紧接着两根手指在耳迹搓弄了几下,白色的边缘翘起,再用力一撕,一张从脸上剥落下来,露出了另一张人脸。
这张人脸也是见过的,属于被挑选出来护送李辞走水路的将士之一。
李辞:“……”
搞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李辞也有些尴尬,掩饰性地咳了两声问道:“这人的确不是孟深,那孟深人呢?”
这人既然能易容成孟深的模样,那孟深指不定被他塞到哪个角落或是直接杀了抛到哪个犄角旮旯了。意识到这点,李辞有些着急,一脚对着内奸断开的脚筋处狠狠踩了下去,“孟深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她下狠手,一方面是因为气恼自己因为愤怒而失了冷静,另一方面是深恨那些兄弟,手伸得那般长,更想要将她置于死地,若不是有阿容在,她估计已经在地下与母妃团聚了。
合纵抓人的时候已经下了狠手,手筋脚筋全都挑断了,下巴甚至也卸了,就是为了防止此人还有余力暴起伤人或是自尽。他本就痛得冷汗如雨,李辞这一脚更是让他痛得哀嚎起来。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死咬着牙不肯说话。
李辞见此冷笑道:“你倒是够忠心,就是不知道你的忠心能不能救你的一条命。”说罢,她看向合纵,“这人就交给你了,用上你的手段不必忌讳,本王倒要看看他能够坚持到几时?”
合纵领命就将人拖出去了,约莫一刻钟时间,合纵就回来禀报了。
“内奸招供,他确实是受人指使一路上监视殿下的行踪并用信鸽将消息送出去。消息一共送出去两次,一次是在即将进入宁淮县时,另一次则是今晚。孟内侍是在上船之后便被此人打昏,捆在厨舱之内,因船上人员众多,未能对孟内侍下杀手。”
“人找出来了?”李辞问道。
话音刚落,便有乔装的甲士扶着一个人进来,正是孟深。
“殿下。”
他一进来看到李辞眼睛就冒了光,哽着泪花,朝着李辞就扑了过来,本想扑到李辞脚跟边上的,可惜担惊受怕还饿了将近两天,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扑到在李辞跟前三丈远的地上,他也顾不得疼,抱着李辞的脚就哭,“殿下,奴才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孟深也不傻,发现自己被人捆了之后又惊又怕,等了一天也没有发现有人来找他,商船人多嘈杂,他躺在厨舱每日里能听到点动静,发现外面的人一点都没有发现他失踪了,心中的恐慌就更上了几个层次,他是什么身份自己清楚,顿时就猜到了有人可能已经冒充他的身份去接近殿下了,想要对殿下不利。
可他自身都难保,心里的恐慌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加剧了,一边恐慌着自己要被杀人灭口了,一边又担心主子那边的安危。
直到合纵打开舱门,那一瞬间宛如天神降临。
孟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糊脸上去了,十分难看。再加上他这两天被捆在厨舱里,各种味道混在一起,散发出来的气味一言难尽。
李辞见他除了受惊也没有受伤,嫌弃道:“行了行了,赶紧下去洗洗,你闻闻你什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