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事情已定没有人能够改变昭和帝的心意,朝臣只能够捏着鼻子认了。他们也算是看清楚了重新划定州县辖地如此重大的事情皇帝压根就没有打算找任何一个人商量。圣旨已出,他们就算满腹异议也阻止不了。
昭和帝重新划定的州县辖地当然不只是江南府及其附近地区,大魏其余各处也有重新划定的,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昭和帝将江南府一半划给了雍王而无能为力,心里未尝不是有些怨上雍王了。
朝臣们心里满腹怨言下了朝还不是一个个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拱手朝李辞道贺就连周王和常郡王也过来道喜了。两个人装得好像真心为她欢喜似的常郡王表情控制得不如周王自如,挤着笑脸上青筋都隐现了。
李辞这会儿又觉得畅快了,料想这俩货心里指不定多么憋得慌欣喜之情那是溢于言表满面春风拱手一一回谢过去。常郡王脸色绷不住了难看至极,干脆拂袖而去。
“四姐你说父皇这是何意?”假惺惺地与朝臣们周旋完,李辞脸上满是凝重之色。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父皇真的把江南府封给了她,哪怕仅仅是一半。想着朝会时展示的那副新的州州县舆图,那鲜红的一笔直接将整个江南府截开那可不是简单的一笔。
广济河中段这个分界点可不一般啊。
李辞觉得昭和帝最近的心思是越发的深不可测了。江南府终是是被分成了两半但南北均是富庶之地,北之地稍小些,疆域仅有常郡王封地的三分之一大,再合并上一个浔州,就与紘州一般大小了。
封地大小分明相同,但实际上这差距海了去,也怪不得常郡王妒恨于她。
“不管如何,父皇肯与你,那就是好事。至于其他的,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李颂似乎早猜到些什么,但也仅仅是猜测而已,今早的朝会也只是印证了一部分,后续的部分还要看往后。
“如今你的封地也定了,就封之日怕是不远,你可要准备好,也要,防着些。”李颂意味深长说道。
李辞心一紧,自然知道李颂的意有所指,面色愈加凝重,“我自会小心着些。”
话说着,人已经到宫门口了。两姐妹都是有家室的人,眼下还不算忙的时候,李辞满腹心思,她这会儿也不去衙门办事了,与李颂道别之后上了雍王府的马车便往雍王府赶了。拉下车帘子,屁/股刚一坐下来就吩咐车夫快些赶回去。
这一回雍王又是急吼吼的回府,她风风火火地往里疾走,逮住一个人就问王妃在哪里。那侍人被她吓了一跳,见自家殿下满脸急色,立即回了一句,“王妃在后花园。”
“殿下,您朝服还没有换下来呢。”孟深着急追在后面喊道。
李辞脚步一顿,扭头又回了寝殿,换了一身常服又马不停蹄地往后花园赶,还吩咐孟深将舆图与笔墨一并找来。
“阿容。”李辞老远就看在坐在凉亭中的赵容倾,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
后面还追着孟深,手上抱着舆图和笔墨,气喘吁吁地追上李辞。李辞伸手接过去,走了两步停住了,回头吩咐孟深道,“你别跟来了,周围所有人也不可靠近十丈之内。”
一声令下,周围所有伺候着的侍人都退离了这片区域,凉亭中的赵容倾见此,吩咐殊禾道:“你也退下吧。”
殊禾明白,自家的女姑爷怕是又有什么秘密要单独与小姐说了,顺从着也退离了。此刻,凉亭中就剩下妻妻二人了。
“什么事如此神秘?”赵容倾瞧见了李辞手里拿着的舆图和笔墨,心下也猜测到了。她玉面含笑,往日里稍显淡漠的神色宛如冰雪消融,透着一股暖意,瞬间抚平了李辞急躁的内心。
李辞内心平静了,“今日朝会上,父皇颁了一道旨,重新划定了一些州县的辖地,。”
“可是划定了雍州的范围。”
李辞点头,她将舆图展开平铺在桌面上,这一幅舆图还是旧的,江南府的部分被放在了正中间的位置。毛笔蘸了墨,谨细地在上面勾画几笔,新划分的辖地被圈了出来,其中一部分被写上了一个“雍”字。
李辞长出了一口气,“这便是我的封地雍州。”
饶是赵容倾也颇有些惊了,她猜想昭和帝不会亏待李辞,却不知真会厚爱至此。而这天底下独一份的封地,也让她品出了一些别的深意。
李辞这下子是又喜又愁的,“父皇这事瞒得紧,今早宣读旨意后,朝臣们具是震惊,反对者甚多。此事是父皇一个人的主意。常郡王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估计他这会儿心里可是恨死我了。”
“左右去了封地,谁也碍不着谁了。”赵容倾安慰道,“不管怎么说,于利弊而言,总归是利大于弊的。听说江南风光独好,殿下不是一直想去?”
江南府当然好,风光绮丽,物产丰饶,人物情采多姿,独有水乡的温婉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