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帝病不过两日便好了再次出现在朝堂上时脸色苍白了些,声音也带着些虚弱。这日的朝会并没有进行多长时间,中途皇帝便令退朝了。文武百官见皇帝身体虚弱至此皆是忧心忡忡。在这个关节点皇帝若是病了多少是他们不愿意看到了。
臣子忧心圣体必要上折子问安的,请陛下务必保重龙体云云,端是一片赤忱之心。龙案上此类折子都堆满了,昭和帝只阅了一两本便不看了。好在临近年关,诸多大事或已解决或是已有决断要务决断左右相与众尚书皆在,皇帝也有意休息养病,手中政务倒放下不少。再从年前皇帝封笔到重新启笔中间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修养。
有心人细细回想,便能够发觉皇帝龙体抱恙的次数比之往年增多不少,且十分频繁。加之皇帝年纪上去了,在皇储未定的时局下怎么都不是一件好事情。皇帝已显现出体弱老迈的迹象而能够撑得起大魏江山的皇储迟迟还未定下,几位皇子皇女的斗争仍旧没有落下帷幕忧心于江山国运的臣子便愈发难免。
忠臣如此其余人各怀心思心中亦别有计较。
对于周王党人来说,襄王落败,胜利已然再望。可昭和帝却迟迟不肯落下那彻底钉死襄王的最后一锤,时日久了,内心难免难安,甚至夜不能寐。于是他们开始频繁地上折子,请求皇帝立周王为太子,以固国本。
然而这些折子如同纷纷扬扬的雪花飘到御书房,却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他们就更着急了。
“周王兄,你说父皇他老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眼下朝中还能有谁比你更适合当太子的,父皇该不会是还念着老大吧?”宜王愈发急躁,他眼睛一瞪道,“老大都做出那等不忠不孝之事了,父皇竟还能够念着他的好。”
宜王自投靠了周王之后,与襄王已成水火之势,这段时日他没少上蹿下跳的欲要将襄王彻底打入尘埃。史书有载,历来窥伺储位、谋害君王的皇子亲王能够几个好的,下场最好的也不过是贬为庶人、圈禁终身罢了。
宜王如今欲要做的,便是要将襄王彻底拍死。他也担心若是此次不能够将襄王一击必杀,来日若襄王还有起复的机会,那他岂会有好下场。宜王是怕的,愈是怕,他的心就更狠,更冷硬,恨不得襄王即刻就死。
“周王兄,你倒是说句话啊。”他一转头,见周王仍在不急不缓地吹着热茶,喊道。
“父皇不肯,我等既是臣子也是儿子,如何能有什么作为?”周王道,“君父是天,天威向来难测。”
宜王沉默,眉头皱起却是能够直接夹死一直苍蝇了。
眼下他们虽形势大好,可就怕,迟则生变啊。
临近年关,西南那边果然还是出事了。西南那边靠近南鹿国,常有南鹿人前来劫掠,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满目疮痍。南鹿之人又善骑马射猎,来去如风,从不做停留,加之行踪难寻,追剿艰难,朝廷深恨之已久。西南府府监奏报,十二月初有大批南鹿人前来劫掠,分批次而来,袭击西南府多处州县,百姓死伤惨重。
次日昭和帝便召集群臣,商议此事。
南鹿国毗邻大魏西南疆界,向来是大魏的心腹之患。大魏西南以西,多高山丘陵,然山于山之间相去甚远,土地平旷,又多草原。南鹿人生于草原、长与草原,居多弓马娴熟,又以部落逐草而居,民风彪悍,文明未开。
冬日草原北风凛冽,气候极寒,草水枯竭,不论是马或人,粮食极难寻得。于是,南鹿之人尝尝纠集成千上百人,东入大魏西南劫掠。而这些南鹿人又极为狡猾,抢完就跑,从来不做任何停留,是以官兵收到消息之后,为时已晚。
往代魏帝早有铲除南鹿的心思,因种种只能够原因只能搁置,只令军队驻扎、筑关隘以防之。但这些措施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边关百姓仍是深受其害。
“卿,如何看待此事?”
“打,当然是狠狠地打回去,若不给予教训,岂不是要让那些蛮夷骑到大魏的头上来了,边关百姓岂不惶惶无终日?”
“不可,还是应以招抚为主,不宜起战祸。”
一旦涉及到打战,必要出现两种不同的意见,打或是不打。武官居多好勇恨恶,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若是不还手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好欺负,又如何对得起那些受苦的边关百姓,自然是赞同打战的文官则想得更多,军队调动需要大把银子和粮草,如何调度、调度何人,他们更倾向于求稳为主,眼下事态并未发展到最恶化,还有折中之法,是以他们是不同意向南鹿国开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