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盛家园子中,除了盛远跟老祖亲那院,其余皆是愁云惨雾终日笼罩,不得消散。老祖亲也便罢了,盛远却是察觉木犀之薮这几日来人也太过频繁了些,问了几次,都说因是北边耀王回朝,家学馆之事就需多请示女郎、二郎则个,故来得多了。盛远虽是不信,但总归是妹妹私产,过问多了,也是不妥,也就不再多管。却不知齐恪、盛为已是焦头烂额,就差撞墙!
齐恪侍卫、禁军连同盛馥庄子里的一众好手,连查了这些日子,真的几近将云城翻了个遍,还是不见莫念一片衣角。城防、码头乃至临近各城,也是不见沈洁华身影!盛馥每每得报不得进展,就要狠狠骂上两人一顿!起初二人一概埋头听着,后来骂得多了,心里也是有怨,免不得争辩几句,这一争,更是引出盛馥无边怒火,沾者即焚。于是苾馥轩中人人自危,气都不敢喘得大口。
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今日一早,蜀地家矿又来人急报说遭逢塌方,数十人被埋。盛远一听,都未及向老祖亲辞行,只是知会了齐恪、盛为一声,便即刻启程奔矿上而去了。
他一走,齐恪盛为倒是也放下一件心事!原是这几日,他们两人坚持要把莫念之事说与盛远知道,而盛馥却是万万不肯!一方说子息事大,无论其中是何缘故,不能再瞒着盛远盛馥却说,这沈洁华身上之事太多,不弄清了就告诉盛远,怕是起祸。可每当齐恪吩咐要留沈洁华活口之时,盛馥却又揪住不放,说是他别有用心!如此你来我去,直到今日也未曾向盛远透露过半点风声。他这一走,倒也不用再为此事争辩了。
“或者是老天遂了盛馥的心,如今还是不能让大哥知道罢!”盛为看着忧心忡忡的齐恪,出言安慰。
“孤是想让拂之知道,也能出一份力去寻着莫念!再者这沈洁华的底细,想来他也是知道些。”齐恪不停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留清你说孤为何每次搜人,都是无功而返?”
“每次?”盛为不解,转眼想起末杨,唇边便挑起了一个戏虐之笑:“要二郎说呢,那第一次,只怕是殿下故意放水,故而搜不到,这次呢,不会也是故意放水?”
“你是嫌孤这几天还烦恼不够?这也拿来打趣?莫不说事关莫念,就算那刺杀之事,不抓到沈洁华,怎生能破?孤放水?留清你觉得垂伯之人也能放水?”齐恪后槽牙咬得嘎嘎作响,怒目而向!
“小气!我不是见这几日我们给那疯婆骂得烦闷,便开心打趣上一回!还当真了不成?”盛为瞬间也是蔫蔫的:“如今宋颜尚未转醒方娘子派去沈洁华家中打探之人也未回转那朱家娘虽已被方娘子问得唬得只剩半条命,却是真说不出什么来那沈洁华又没旁的交好之人,我们就像是入了死胡同般,不得出路!”
盛为往齐恪榻上一躺,生无可恋:“齐尔永,你说若莫念真要找不回来了,你我该当如何?你那疯婆会不会撕了我们,大哥若要知道了,又可要记恨我们一辈子?”
“留清,你可还记得那日拂之跟孤说过什么?”齐恪忽的星目放光,走上前一把拉起盛为:“你了记得?”
盛为白了他一眼:“一惊一乍,大哥说过那么多话,二郎怎知你如今讲的又是哪句?”
“那日!那日!”齐恪兴奋地来回不停地走动:“那日拂之说孤自以为搜遍了云城,但有一处却是没有!”
“你是说,刘赫府上?”盛为难以置信:“殿下你魔怔了不成?刘赫府上出事那日便已细细搜过了。那李先生怕是有异,不是还特地请了你的禁卫一并搜的。说什么胡话呢,殿下?!”
“孤这几日一直在想,她一个妇人,带着个小儿郎,除非插翅,否则能走出多远?若她要躲藏,这云城之中如今也是无处可躲。除非是我等最不防备之地,那便只有木犀之薮。”
“的确!”盛为立即从榻上蹦了起来:“二郎这便去木犀之薮,好好排查一番。方娘子虽也是查过,但毕竟不是奔着确定去的,有疏漏也未可知!”118xiashu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