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不下,我便再买一座宅子安置,不过就是多一双筷子。”妙珺牵着茉莉在他面前站定,抬手就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祖父打你那一下疼不疼?”
荣之玹顿时没了脾气,握住她的手,拇指安慰地抚着她的手背,“祖父本不舍得打我,那一下不过是打给外人看罢了。”
妙珺却还是心疼,“以后不要在人前动手,你明知祖父不喜欢你太招摇。”
“好,听你的。”荣之玹随手便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茉莉视线在兄妹俩之间流转,艳羡道:“世孙和孙小姐感情真好,寻常的兄妹可不见得这样拼死护着对方的。若是世孙成了婚,可不要像大世孙那样冷淡了孙小姐。”
妙珺:“大哥不曾冷淡我,不过是军营事忙,又有两个孩子照顾,也要多顾着嫂嫂。以后入了府,你多注意些,不得议论哥哥们,祖父祖母最厌恶挑唆是非之人。”
“是!孙小姐!”茉莉忙扶住她的手肘,“奴婢是孙小姐救的,孙小姐说什么奴婢必遵命行事。”
荣之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茉莉,“若是做不到,不要轻易许下承诺。”
……
“之玹?二哥、三哥他们今儿收拾东西,要返回天宸帝都,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呀?”
妙珺趴在枕头上,翘着脚,翻看着医书,没有等到荣之玹的回应,疑惑地转头看向通联着卧房的小书房。
一道粉紫色垂纱阻隔,那边的花藤顶灯上五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映得满室亮如白昼。
灯下,男子坐在铺着兰花桌布的大圆桌旁,一袭水蓝丝袍的背影,肩宽腰窄,坐姿优雅绝伦,长发黑瀑一般流泻后背,越显得那脊背沉静内敛,无半分平日的不羁。
妙珺望着那背影,一时恍惚。
他在独处时,才会与前世一模一样。
“之玹?我和你说话呢!”
“嗯,我听着。”
“听着怎么不吭声呀?祖父和祖母在用膳时,也催你和哥哥们一起回去,怕你们被天宸太后责罚……”
荣之玹听着妙珺絮絮唠叨,修长的指尖下,却是前一刻逍寒送进来的密函。
祖母也催促他回去。
东陈国公主安心柠,奉东陈国君圣旨入大漓京城来,一则参加书画赛,二则报答他四年前以瘟疫之计平息战乱,以及多年来的守护和相助。
祖母落笔密函上的意思,却是让他收了安心柠为妃。
妙珺没有等到荣之玹应声,自内室出来,刚走到桌旁,就见荣之玹迅速阖上了手上的小折子,收入了袍袖中,她只看到,那折子上有凤凰纹。
“什么东西?竟不准我看。”
荣之玹不动声色地扬起唇角,“没什么,天宸送来的军务罢了。”
妙珺挨着他坐下,“杨屹敖在咱们家住了这七八日,表现还算不错,姑母顾着表哥表姐们的未来,恐怕再过几日便返回皇宫。莫淡泊和吴至挨了你那一掌,身受重伤,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再寻衅。你可以和二哥、三个他们放心地回去天宸忙正事……”
荣之玹伸手,按住她搁在桌上的小手,“小小,跟我一起去那边吧,免得夜长梦多。”
免得夜长梦多?妙珺不悦嗔怒,“那储君尚未着急,你急什么?”
“你家夫君是个抢手货,有些女子,不等你嫁过去,就按耐不住给他当妃子。”
妙珺愤懑地自他掌下抽了手,“荣之玹,我才十六岁,你非要让我这么早就嫁为人妇么?去了那边,我再也见不到祖父、祖母、外公、外婆和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