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完,便将目光重新落在司马伦身上,一双手似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微微凸起的腹上:“想来本宫久居深宫,如今又隐姓埋名地生活在这宫外,殿下贵人事多,不记得本宫,也是有的。”
司马伦的目光不由随她的手一同落地腹上。
“好叫殿下知道,”她看了司马伦一眼,微微地笑,“本宫在这里养胎多日,名字虽记不得了,可姓却是刻在骨头里,永不敢忘的。本宫是孙氏女,出自江东孙氏,前些日子死的那个孙秀,好巧不巧的正是本宫的舅舅。”
司马伦面上顿时一阵苍白。
但还不待他出声,孙窈娘已先声夺蓉继续道:“来也是巧了,本宫与皇后殿下,都得唤孙秀一声舅父。皇后殿下身份比本宫来的尊贵,又入宫早,便被封了皇后。本宫稍慢了一步,便只被封了一个贵嫔,陛下怜我体弱,又赐了含章宫叫本宫住”
自含章宫娘娘入宫后,便将圣宠不衰的皇后娘娘给挤到了角落,又将陛下独霸着,这些事在整个洛阳城都是众人皆知的,如今众人听得她自称含章宫娘娘,虽被绑着,面上却自有一股傲气在,不由自主地,众人已相信了她的十分。
孙窈娘却不管,只十分疑惑地将司马伦俯视着:“听殿下孙氏一族再无后人,莫非殿下当本宫也是死人不成?”
司马伦被她这一顿抢白气的满脸通红,但论伶牙俐齿,他却又比不过自便在市井中打滚的孙窈娘,只好喘着粗气将她怒瞪着。
所有人中,唯站在司马伦身侧的司马衷面上闪过一丝深意。
孙窈娘腹中孩儿的来历,身为当事饶他再清楚不过。
但这一刻,他却觉得实在是没有解释的必要难道,要他同下人,他的后妃给他带了绿帽子不成?
甚至还是在他的默许之下……
他本能地摇了摇头,将目光重新收回来,也不再看别处,只将楼入口处盯着。
那里唯一灯如豆,只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如边的星,遥不可及。
楼上孙窈娘竭力地将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忽略,只咬了咬牙,继续道:“因本宫怀了身孕,陛下怕本宫遭人算计,这才偷偷地将本宫送出来养胎,怎的落在殿下嘴里却成本宫已然死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赵王一眼,“本宫尚还年轻着,想来便是死,也总归会在殿下之后才是。”
司马伦听她这番话只觉得心头火气,但要他些什么他却又不出来他本是打着为孙氏一族报仇的幌子而来,但如今孙氏最后一个后人却好端敦站在他面前,甚至还大了肚子……
便是明知其中有诈,他也不出什么话来。
有些事,本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
他本欲直接冲上来取了献容的性命,便是不能,只管将脏水往献容头上泼,将司马衷气一气,最好当场气死,也是好的。
但他一冒头,射出去箭便落了空不,如今还被人将他费尽心思才绷好的画皮扯破叫他接二连三的受挫,竟忽地觉得自己似有些受不住的模样,便连单单地站在那处,也似有些要倒不倒的模样。
他好容易才忍住心头的气血翻涌,只将孙窈娘怒瞪着,似要用自己愤怒的目光将孙窈娘当场杀死。
但,那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孙窈娘面露得意地着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的,手还时不时地在她的腹上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