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的目光温情而又专注。
献容被这样的目光一望,顿觉一阵脸红心跳,她慌忙别开了自己的眼。
但她的脸颊,却被一双大掌紧紧的捧住了。
司马衷捧着她的脸,迫使她不得与不与他对视。
他声音低沉,带着某种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阿容,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樱”
他一靠近时,身上那股淡淡的龙脑香又重新将献容整个人都包围了。
于暖色的光线中,献容只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黑影。
本能的,她有些慌乱地左顾右盼着。这时,她才发现早已黑了。
整个寝宫中都燃烧着儿臂粗的蜡烛,将屋子照得亮堂堂的,她这才看到入目皆是鲜艳的红与暖暖的黄色。
她本不爱这样鲜艳的颜色,自入宫后,过了大婚之日,她便命人将这所有的红色幔帐全部撤去了,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宫人们又悄悄地将这些东西寻了出来,重新铺设在了这屋子里。
此刻,这间屋子似乎都突然变得喜气洋洋了。
她这才注意到,原来这间屋子里如今只剩下了她和司马衷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待在一处。
献容的心疾速地跳动着。
于司马衷越来越明亮的眼中,献容只觉得自己如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兽般,无论如何也逃不开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她身上的大袖衫已悄然落地了。
在最紧张的时候,她紧紧闭上的眼被司马衷强令她睁开,她只来得及看到他鼻尖上挂着的一滴悬而未决的汗水摇摇欲坠,将落不落的模样。
既紧张又恐惧。
于极致的欢愉和痛苦中,她却仿佛看到了阿兄的脸。他的脸,他的模样,就如他此刻面上的表情一般,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几乎要消失不见了。
献容心中一痛,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角一滴泪悄悄的滑落。
司马衷满心的欢喜在这一刻忽地如被泼了一瓢冷水般,几乎将他的整个心都冻住了。
他咬着牙,假装没有看见她的痛苦,在献容身侧躺下,一个人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从头到脚地盖上了。
献容只觉得这一刻满心都是冰凉的。
她侧着身子,缩成的一团,将自己紧紧的抱住了。
但不过只是一瞬,她的身上却忽然一暖,伴随着一个重重的胳膊压在了她的身上,司马衷压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快睡吧!”
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
听得这个声音,献容竟觉得自己忽然松了一口气。
那个温暖的怀抱在被窝里不住地散发着热量,竟比屋子里一直燃烧的碳来得更加让人舒适。
在这个带着药香的怀抱中,献容终于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平静,始终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一样,不停地被烘烤着,嗓子也像是在冒着烟。
身上,更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一阵燥热里醒来。
蜡烛熄灯了大半,只余的几支还在散发着最后一点儿光和热量。
她艰难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挪开了,想要下榻去喝一杯水。
但她刚刚揭开被子一角,便被一只大手重新按住了。
“你想去做什么?”
黑暗里,献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望见他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星一样,正熠熠地发着光。
“我……我有些渴……”献容紧张地抓紧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