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这般晚了,你是来接陈东家的吗?”
行至姚子碧身旁,飞叉叉仰头望着她,轻声询问。
“嗯。”
姚子碧点点头,垂眸看向他,笑着问道:“那你呢?这般晚了,跑得这般急作甚?”
“我”
飞叉叉瞅了一眼那扇半开的后院大门,这才想起,自己是来通风报信的。
“我最近住在前店。”飞叉叉指着前面,说道。
“哦,那你快回去歇息吧,这般晚了,莫要在外面乱跑,不太安全。”
姚子碧点点头,莞尔而语。
“陈夫人”
飞叉叉皱眉望着她,欲言又止。
“咋了?”
“我”
“嗯?”
“我有愧于你!”
飞叉叉随即拱手垂首,赧颜致歉。
“怎得?”
见飞叉叉摆出了负荆请罪的架势,姚子碧一头雾水。
“其实其实我是来为孟小娘子通风报信的。”
踌躇少顷,飞叉叉才道出了所有实情。
于他而言,与其对姚子碧心怀愧疚,他宁愿开罪孟娇娇,将此事如实相告。
已然里外不是人,不若,亡羊补牢,以免让姚陈二人误会加深。
“陈东家应当只是被动受之。”
言罢,他又补充了一句。
“呵呵鱼儿不在岸边游,又怎会被猫儿给捉住呢?”
姚子碧笑得别有深意。
“额”
“你回去歇息吧,天色不早了,记得把门窗关好哟!”
恢复如常笑意后,姚子碧才看向飞叉叉,轻声提醒。
“那那我便回前店了。”
满腹的话,与姚子碧那双清澈透底的眸子对上后,乍然消失,唯有转身离去。
“哎!飞叉叉呀,飞叉叉,瞧你做的这些破事儿。”
他现下万分后悔,当初咋就答应孟娇娇为其掩饰。
尽管,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但心中对错分明,甚少像现下这般,明知错而为之。
“日后,定要与那孟小娘子保持距离!”
回到前店后,他便打定主意,不再与孟娇娇交往过密,以免再受其蛊惑。
“蛊惑不知陈东家会否像我这般,受不住那孟小娘子的温柔细语与梨花带雨?”
关窗之际,遥望着被云雾遮蔽的明月,飞叉叉思绪如潮
“哒哒哒”
马车踏夜色而行,酒儿与缸子皆坐于前室,徒留陈重曲于车厢内,单独面对姚子碧。
子碧
好几次,话到嘴边,陈重曲却开不了口。
原本,他自认无错,自己与姚子碧只是假成婚,而他偷偷私会自己心仪之人,且躲避着旁人的视线,并未有损到姚子碧的颜面,所以,即便无法理直气壮地面对她,亦不会像现下这般,好似被捉奸一般,既愧疚又丢脸。
“娘让我来与你送些鲜莲子儿。”
姚子碧突然开腔,打破了许久的沉默,亦让陈重曲稍稍松了口气。
“哦,多谢。”
陈重曲接过姚子碧递来的那包鲜莲子儿,捻起一个尝了尝,“唔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语毕,便将那包鲜莲子儿又递了回去。
“不必!”
姚子碧继续看向窗外,淡淡而语,“鲜莲子儿可滋养补虚,祛心火,甚为适合男子食用。”
“尤其是,心火较重的男子。”
说着,姚子碧便微微转头,侧眸看了一眼陈重曲,而后,便复又扭头看窗外。
“我我心火不重。”
陈重曲一边吃着鲜莲子儿,一边小声嘟囔。
“呵!”
姚子碧但笑不语。
“子碧”
连吃好几颗鲜莲子儿后,陈重曲才鼓起勇气,再次看向姚子碧。
姚子碧并未回答,依旧瞭望着窗外的夜色,神色不明。
“子碧”
放下那包鲜莲子儿后,陈重曲便俯身向前,握住了姚子碧的手。
“到了!”
“嘶”
随着马车一颠,马儿一声啼鸣,众人随即抵达陈府外院。
待到马车停稳后,姚子碧立马抽出了自己的手,推开车门,一跃而下,挽着酒儿便大步离去。
“东家,你打算今夜睡在马车上啊?”
缸子行至车厢外,见陈重曲依旧保持着俯身向前,右手前伸的姿势,不由一脸莫名。
“咳!”
“回屋吧。”
望着已然走远的姚子碧,陈重曲心下无奈,连对缸子发脾气的兴致都没了,跳下马车后,便急匆匆地赶回三进院子。
缸子见状,遂撇撇嘴,与车夫交代几句后,亦迈步而去。
“夫人,东家怎么说?可有认错?”
回到姚子碧的房间后,酒儿便拉着她凝眉询问。
“酒儿啊”
姚子碧握住她的手,徒然一笑,“我与陈重曲只是假成婚,在旁人眼里,我们确是夫妻,可是,只有我们自个儿才知道,这假的便真不了。”
“夫人,可即便如此,他与那孟娇娇亦不该在半夜私会呀!”酒儿嘟囔道。
“酒儿,我乏了,你回去吧。”搜搜su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