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姐姐,性格霸道,不然这位学士驸马也不会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庶出的孩子。”都墨事不关己地说着,“但公主就算日夜跟随,难免也有疏忽的时候。” “难道……”范进取外遇了? “公主不信佛,学士大人却三五不时一人前往庙里上香,有趣的是,他每次去的都是那两家尼姑庵。”都墨的话点到即止。 许笑和他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咦~~”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许笑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鸡皮疙瘩爬满手臂,赶紧搓搓胳膊。 “相好的有两个,一个是凤天寺的住持助手,一个是凤地寺的俗家弟子,两家尼姑庵只隔了条小河。”都墨似乎觉得不够,越说越起劲,“这事跟学士大人收取贿赂相比起来,可小多了~” “停!别说了,我想吐。”许笑忙叫停他,捂住嘴靠在车板上。 真是越想越恶心。 都墨挑眉,意外她反应如此大,还没摸上许笑的脉,她就开门跳车而出。 车夫见人突然蹿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赶紧拉停马车。 这么夸张的吗?都墨不解。 许笑扶着路边的树干上呕吐,清早吃的东西一股脑吐了个干净。 边吐许笑边想。 真的是醉人,她刚刚才发现她好像晕马车来着。骑马到处跑明明一点事都没有,坐马车却跟坐长途汽车似的,一路晃晃悠悠晕得不行。 嗷,fuck!她看到早上吃的面了,她笑面佛的江湖威名哟,就被辆马车KO了…… 吐完整个人都快虚脱,胃痉挛还未平复,许笑软着一双腿踏上马车。 都墨拿出手帕递给她,倒了杯茶给她漱口。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礼仪问题,许笑接过茶杯漱口,都墨趁机扶住她左手手腕把脉。摸了一会儿脉动,没感觉她到有中毒的迹象。 “身体可有不适?” 许笑吐掉嘴里的水,抚着自己的胃部,有气无力地说:“就是……晕马车而已。” 都墨爆笑:“晕马车,哈哈哈——”是他想太多,还以为尹和政的食物里下了毒。 你大爷的,有什么好笑的。许笑欲哭无泪,整个人跟萎了的花朵般,耷拉着脑袋。 “还是睡会儿吧,等到了我叫你。”都墨让出自己的软枕,将它放在车尾处。 车里空间本来就不大,若是一个人躺着,另一个人就得坐着。都墨俯身搬开小几,自发坐在马车一角。 “那好吧。” 许笑确实不舒服,没有拒绝他的建议,不太讲究的侧身躺下,将身体蜷缩在一起,闭眼小憩。 这个时候睡回笼觉是睡不着的,不一会儿,许笑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向都墨。 人躺下,看到的视线范围变小了,许笑只看到他修长的手,若还要往上看便要抬起头。 他三指捏着黄褐色茶杯,来回轻晃,伴随着马车行走的抖动,晃得她心猿意马。 许笑想起很多事,想起部门聚餐时□□事们轮流敬酒敬到往厕所躲,想起外公从跳蚤市场淘来的古董茶杯,想起凯凯王的美手,想起她和基友组队开黑KDA有14.7的游戏号,想起太多太多…… 许笑感觉腹背一股暖流,睁眼的瞬间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睡着了。 “别动。”都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正运气替她推血过宫。 “好。”许笑缩着头,以这种躺着的姿势接受他的好意。 一前一后两掌将她夹击,她想动也动不了啊。话说她躺着,都墨的手这样放不会觉得拧巴吗?掌柜不是说这个治疗不能中断,他不会是想天天给她推血过宫吧,一天三次,七七四十九天,还剩一百四十六次,真是一种煎熬。 都墨运气收工,道:“没想到这还是个精细活,看九婴做起来容易,亲自做起来却难。” 九婴?她记得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一个凶兽的名字。 “你说的九婴是‘添香阁’的老板?” “嗯,他自己取的名字,说是以前的名字太难听了。”待许笑坐起,都墨说,“我们到了,下车吧。” 许笑点点头,跟着他下了马车,终于见到在现代被评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的玄武湖。 人烟稀少,风景秀丽,春风扶柳,水波荡漾,还不收费,十分符合许笑心里的想象。从南门而入,不多时就走到船只停靠的码头。 行到视野开阔处,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荷叶,船只在还未长大的荷叶丛中穿行。他们来得早了些,还没有荷花开,等到大小属时节,满湖皆荷,只看得船只在荷花丛穿来穿去,到时候把船停在柳树阴凉下乘凉,伴着鸟语花香,好不惬意。 湖中还有小岛,岛上修建有朱红色顶的楼宇。 还未被商业化的地方,许笑恨不得在这里住下。每天打开窗就是花鸟树湖,她可算明白杨丽萍为什么要在洱海边修太阳宫了。 都墨提前派人安排好船只在湖畔等着,二人找到大红色船顶的船只直接登船。 这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同时容纳十人左右,茶水饮食一应俱全,为了避免舱内不敞亮,船夫还替他们开启船上的小窗。 船夫撑杆离岸,许笑跟在都墨身后走到船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没看到什么特别的。 船一动,凉风袭来,撩动他的头发和衣摆,迷了她的眼睛。 许笑别好碍事的耳发,打量着空落落的湖面,除了荷叶和湖里的鱼虾,附近没有其他船只。 该不会就他俩吧,好奢侈哦,在湖上泛舟几个时辰,一天就过去了。船上有什么好做的吗?许笑不知道。她用手挡住愈发刺眼的光线,弯腰躲进舱内。 反正左右通风,没必要去太阳底下吹风,晒黑了可划不来。 船夫撑船不过一刻钟,停靠在湖中小岛边。索性许笑时不时向四周相望,并没有晕船。 只听得两个人踏上船,引来船体在湖中摇晃出不小的动静,聚集而来的鱼群四散开来。 “来了。” 这是都墨说的,许笑探头打量,上船的人正是九婴和小宫。 九婴不给他好脸色,埋怨道:“都是你,害我宿醉起来头疼欲裂。” “号称‘千杯不醉’的人也会有醉的一天,是挺稀奇的。” 九婴瞪都墨一眼,示意小宫先进船舱,自己则呆在船尾和他说话。许笑见他进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两人坐在舱内寒暄。 “人总要有服输的一天。”九婴用烟杆敲敲都墨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身份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