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寿星像,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思考着,黄林瞪着我说,“老弟,昨个你可说有想法的,咋今看你这样子像是扯淡啊?”
我撇了撇嘴,道,“瞎说什么,我这是在思考,黄老哥,不是我说,这玩意问题实在太大,我说句不好听的,河南道上最次的古董贩子,都能一眼看出毛病来。”
黄林立刻没好气的回道,“屁话,要能糊弄过去,我还犯的着给新人点眼药么。”
“不过。。”
一听不过,黄林来了精神,催促道,“不过什么,快说快说。”
我示意他别着急,慢慢说道,“黄老哥,我想吧,你是选错了方向,老祖宗不是教咱们要扬长避短么,可你现在怎么做的,拿着最次的玉去熬,熬完以后变的更次,你自己瞧瞧,这玩意还能称的上玉么,也就比石头强一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干嘛非要拿它当古董去糊弄人,古玩挣钱不假,可这东西能卖出去几件,我那客户之前,黄老哥你上次出货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黄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上回,得有五六年了吧,林州地小,富人也少,哥哥我也是怀才不遇。。。”
我打断了黄林,道,“行行行,黄老哥,我是怎么想的吧,我看你做这东西也不费劲,不如你再用点心,搞得再精致一点,咱们不拿它当古玩整,拿它当文玩做文章。”
黄林一愣,道,“文玩?就你平常倒腾那些木头蛋子,那值什么钱,我的玉雕虽然不是什么好玉,那也得好几百的成本啊,卖的上价么?”
我嘿嘿一笑,道,“黄老哥,你老啦,古董是贵不假,可那东西又不能别在身上见人就显摆啊,你不了解有钱人的心理,东西再好再贵,得别人看得见才有价值,动辄千万的古玉,你敢给人看,人敢接么?”
“而且咱们对外不说玉雕,就说是石雕,艺术品,一件卖个万儿八千的,让那些中产阶级买得起,还敢显摆,不是我吹,现在市面上的石雕都粗糙的很,为啥呢,还不是因为雕的好的都被请去雕玉了,咱们反其道而行,不当凤尾,只当鸡头,玉卖个石头价,谁买都跟捡漏一样,等到做出市场来,一个月一二十万是跑不了的,关键是不昧良心,收入还有保障,黄老哥,你看咋样?”
黄林琢磨了一会,一拍大腿,道,“行啊,老弟,我咋就没想到呢,老哥脑子笨,你就说该怎么弄,我都听你的,以后我负责做,你负责卖,咱俩五五分,一个月挣十来万,嘿嘿嘿。。。”
黄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们两个说干就干,他在工作室里出精雕品,我在店里当艺术品往外推,因为价格不高的缘故,慢慢的名气就打了出来,不光在林州,外省都有人慕名来求购,我和黄林着实挣了一笔,可惜的是好景不长,不知道我这黄老哥是不是穷久了的缘故,这一挣钱,他就跟着了魔一样,自己没日没夜的在工作室加班生产,我劝了他好多次,他也不听,结果有天晚上,我去工作室取货的时候,跟他聊着聊着他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我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医生一检查,脑梗,急忙抢救,人是救过来了,可也废了,生活不能自理,脑子也不行了,我找了林州最好的疗养院,把黄林送了进去,然后带着医院证明和身份证,去银行领出了他的存款,再加上之前我分的那几十万,一并存进了疗养院。
饶是如此,隔三差五我还带着水果去看他,希望有天他能好转过来,不为别的,我是真拿他当老哥,他也是真拿我当弟弟,后来我往外转他的店铺,收拾东西的时候,在最开始黄林给我看的装白玉观音的盒子里,我看到了一份黄林亲笔签名的财产转让声明,上面写着一旦他出了什么事情,名下所有财产无条件转赠张伍,我当时眼泪就止不住了,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为了黄林对我的这份兄弟情,也为了黄林如此不公的命。
我把思绪收回来,又看了看陈苍梧,这下我可想起来了,我跟黄林搞得最凶的时候,新东西的价格都超过了老货,而且还供不应求,有天晚上我临关门的时候,市场里一个姓童的老板领过来了一个客人。天天ayay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