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歌焦急万分,她再也忍不住了,想要跑向夏侯尘,眼前的一切却毫无征兆的消失了,接着她的脚下竟然变成了无底的深渊,眼看着她就要坠落下去了,她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接着,她径直坠下。
也许是求生的欲望迫使她本能的伸出手去,她想要抓住些什么,而老天开眼,竟真的被她抓住了一个树枝。
她心中燃起生的希望,奋力向上攀爬,却见夏侯尘正深情的望着她,眼中满是紧张和怜惜。
“救我……救我……”
许长歌竭力嘶吼,声音却像是堵在了嗓子眼中,根本发布出来。
可是耳边却响起了一个柔弱而同样声嘶力竭的女音,她转头望去,却见安陵月正在自己身后,拼命的向上爬着,眼巴巴的望着上面的夏侯尘哭着说救她。
这时,许长歌才明白,原来方才夏侯尘怜惜的眼神并不是在看她,而是她身后的安陵月。
正在许长歌心中暗想的时候,安陵月已经爬了上来,向着夏侯尘伸出了一只手,眼中满是渴望的望着他。
夏侯尘也向安陵月伸出了了手,两人双手紧握,就在许长歌的面前。
许长歌望着面前这四只手,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下。
她试图质问夏侯尘,他们这出生入死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刚刚认识几天的安陵月么?难道只因为她是左丞相的千金,他才甘心情愿的接受这赐婚么?
这样的疑问在她心中反复呈现,却始终说不出口。
最后,她终于筋疲力尽松开了枝条,向着无尽的深渊追下。
她觉得自己必死不疑了,却突然打了个寒颤,终于睁开了眼。
眼前竟然是一片漆黑,只有窗口微微投过了点点淡淡的白光,许长歌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只不过是一场梦啊!
她望着头顶的天棚,眼神空洞而虚无。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眼角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距离出征的日子还有三天,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能去夏侯尘,等得胜归来的时候,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许长歌躺在床上终于想通,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微微一笑起身下床,随手皮了件以上,走到了门前。
缓缓推开门,一股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此刻天刚蒙蒙亮,灰白的空中星光似有若无。面前的景致黯淡无色,在湿润的空气中静静伫立。
这里的一草一木许长歌都无比熟悉,可在这凌晨看去却异常陌生。也许人也是如此,不管多么熟悉信任的人,总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许长歌神情有些恍惚,缓缓走出了秀春阁,径自向着太阳初升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竟来到了最初进宫时居住的储秀宫。
储秀宫如今没有人住,显得异常萧条,只有门口那朱红的大门还是那样明亮鲜艳。
她抬眸望了望储秀宫的金字匾额,眼中掠过一丝暗淡的光,她缓缓低头,继续向前走去。
不远处便是那幢最高的楼,那一夜,夏侯尘带着她在这楼顶喝酒赏月,两颗心就是在那一刻轻轻碰撞,慢慢交融。
如今,淡淡的圆月依旧挂在楼顶,只是人去楼空,徒留一点思念萦绕。
许长歌再不想看下去,因为这其中承载了太多美好的记忆,她紧紧闭上双眸,踉跄了一下,一只脚正好绊在了路边的一块青石上,瞬间失去了平衡,马上就要摔倒。
而就在她离着地面不到两尺的时候,一双纤细有力的手抓在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许将军,小心……”
这声音有着饱满的磁性,听起来非常舒服,但其中似乎隐约有着些许的不自信。
许长歌轻轻抬头望向正扶着自己的人,只见他一身深紫色的长袍,头发漆黑莹亮,黑眸深邃悠远,正凝神望着她。
“白朔,怎么是你……谢谢……”
白朔的出现着实让许长歌有些惊讶,她显得颇为局促,待到站稳后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白朔手中一空,愣了一下,继而淡淡道:“将军对我有恩,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这么早,你怎么会在这出现?”许长歌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噢!我只是路过而已,正巧看见将军刚才看这楼出神,便觉的奇怪,驻足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好看见将军被青石绊倒,这才上前帮忙……”
白朔双手交叉在胸前,互相揉捏着,眼神也有些闪烁。
许长歌一眼便看出了他有些紧张,看来他是有什么事相瞒。但这也没什么,在这皇宫之中谁还没有些秘密不为人知呢!
于是许长歌也不再问他,兀自望着高楼淡漠着,没再说话。16bk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