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昨天与郑家父子的约定,如约而至。与昨天不同的是没有了那些家常往事的话题。按照工作规定和程序,刘有才示意一个年轻税收人员给郑新昌的兴昌便民优惠商店下达了税务检查通知书,随即展开了查验进货单据凭证的检查,并对郑新昌进行了关于销售价格和销售数量金额的的询问。
通过这一天的准备,郑新昌父子早已拿定了一套对付“特殊”检查组的办法,从所有进货单据中,抽选出一小叠金额小的提供给刘有才检查组,言称就只留有这些进货凭证,其余的都丢了,没有保管。而且也没有任何记载售货的账簿和记录,自家的小买卖,销售价格也是由自己临时定临时卖,卖给熟人的货基本不赚钱,即使赚钱也是赚个薄利,卖给生人价位也都比同行业低,一年下来最好的情况就是能顾个家里的吃吃喝喝。
郑新昌说到这里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可怜状。
人常言,术业有专攻。刘有才虽比冯清水提早谋得稽查副队长一职,只可惜,其心本来就没用在学习税收业务知识上,遇到这种需要税务检查功底的事,只能是狗咬刺猬不知如何下口了,其余两个年轻人都是刚参加工作的新手,更不知从何查起。
郑新昌自从检查组开始检查以来,心里一直没有放弃过推测举报人,思来想去,有几个人是重点怀疑对象,第一个人就是吴成德,他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兴昌便民优惠商店对邱上供销社的冲击最大,他虽然安排锋军回来主管百货销售,但,毕竟他是联合社的主任。再说,他在邱上当供销社主任的时候,兴昌便民优惠商店正好应运而生,与之针锋相对地争夺销售客源,当时候,不用见面就知道他把兴昌便民优惠商店肉中刺眼中沙,这次的事大有可能与他有关。
可是,还有一个人也不能不怀疑,那就是柳六,虽然锋军回到邱上和他同在一起共事,但前几年把他排挤出供销社,使他失业成为无业游民的切肤之痛永远不会从心里忘掉,因此,对这个人也不能排除在怀疑之外。不过,几天前听说他刚引着他老婆从外面看病回来,要从告黑状的时间节点上是有些冲突。
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和他只隔一道墙的邻家霍三,大名霍建斌,这几年经常帮吴成德和柳六干些体力活,农闲的时候就到收购站挣两个活钱,一来二去的,和供销社里的许多人都很惯熟。去年夏天的时候因为锋军改水道和他推打了几下,他说锋军将水改到了他的院墙上,导致了院墙塌陷,为此两家弄得到现在还言合意不合,心中存怨。莫非是他所为?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咽不下这口气,当时正在气头怎么不去告?再说,他一个庄稼汉,素知我郑家父子的厉害,他敢擅自去做这事?也不去乡里告,也不去县里告,偏偏就能告到税务局?
还有李四元,甭看搭伴的那几年忍辱负重,忍气吞声,心里难免憋屈,一个正主任看一个副主任的眼色行事,心里能好受?不会是这二年看上去淡出江湖,暗中再悄悄来上一刀吧?按说,搭伴期间他也从中得到的好处也不少,现在年龄已大,身体又不好,这种事又似乎不像是他这种人所为。可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
还有……
这些无头无绪的猜测使一向报复心强盛的郑新昌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一个个怀疑对象被疑神疑鬼地拉进他设定的晕圈,之后又一个个被他排除在外。综艺文学kanzng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