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秋色浓,瀑玄龙吟声。
马队长长的走在山路上,日头西沉前,田曼一行人到了一个山窝窝里的小镇歇脚。
路上迎接他们的人,来自另一个马队,前身是山上的土匪。
新任州牧剿匪行动之后,为数不多的转为行商的平民。
小镇的古朴气息比起青州城相差无几,不因规模而影响它的精致。
一群大鹅被赶回粗篱院落,马队也进去了镇尾驿站。
这么好看的景色,夕阳的暖、落叶的辉,田曼都很喜欢。初次来时,心里隐约担心着黑店的问题现也不见。
进了村跟进了自己家门似的,很快张罗了食物和客房,她也不跟邓家两兄弟带桌上吃饭,端了盆肉坐在她喜欢的一块光滑石头上。
前面是远山上还未落幕的晚霞,层层叠叠温暖的眼色从圆日向周围蔓延,知道衔接着透明蓝的星空。
这般纯净的风景,她很是迷恋。
狗子眼里只有田曼怀中盆里的肉,哈出舌头呜呜叫,得到回应便盯着肉块的弧度猛地将脑袋埋下,低头大口吃肉,蜷曲的尾巴摇着一片迷惑的白。
差不多时候,田曼将饼卷起来沾饱了肉汤,随手把盆望狗子面前一搁。
一个门板高的结实壮汉便开始在一边感慨人不如狗。
田曼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到那都有人找事。边向那人看去,一伙好几个人,穿着粗布衣服,脑袋上绑着汗巾。
她从些细枝末节看出这些人是走山货的,常常有好东西。在没有清肃前,也干些杀人越货的营生,这些看起来没有那股子杀气,她也没怎么理会。
“兄弟,看你样子是富贵家人家的子弟,山姑子要不?”
只是多看了一眼,便有人提着竹筐来卖货。看田曼有兴趣的样子,人提着筐子在她身侧蹲下,揭开苔藓,露出一个个拳头大的山菇。
山珍的香味随着动作放大。狗子将盆添了个底朝天,吸着味将长嘴朝向了框里。
“品相这么好的姑子怎么还能留到现在啊?”田曼一脚轻轻将狗子撇到一边。
“这。。我。。。我不卖了。”年轻人铜色的脸上浮上一抹窘迫,迅速收拾好筐子落荒而逃。
顶着各种打趣声、口哨挤进人堆消失不见。
“邓平安,去买姑子啊!”田曼见怪不怪,仰着脑袋朝门里喊了一声,声音拔高很是清脆。
“你没吃饱进去里边,还有点呢。”邓平安嘴里嚼着东西出来,看了一圈那里有什么卖姑子的人,就要往回走。
看着门里出来这么个人,人声渐渐小了下去,眼角媚态的中年妇女个顶个的投来毫不掩饰兴趣的目光。
征兵走了很多壮丁,留下的基本都是老人和身体不合适训练、行军的人。刚跑掉的男子就是一跛一跛在跑。
邓平安对着那些妇人大大咧咧的打笑,末了还合拢声音道,“老子也是要上战场的,你们别害了相思病!”
妇人们笑倒一片。
田曼眼角黑线:我的姑子啊
看方才那人的样子,就是很介意女子嘛,她自个未必买的来,叫邓平安又太慢。
看出田曼挂脸上的不满,邓平安找女人们问了那人会去那里,这才回手招呼,
“妹子,出去走走?”
“好。”田曼起身往屋里拿外套,邓宝制止住田曼便对着邓平安一顿埋汰。
打发邓平安自个去买姑子后,邓宝嘴里叼着一个竹签,忙活他自己的活计。编蛐蛐笼子,掌心大小,密密的,桌上已有好几个。
“哥,你们晚上还要去抓蛐蛐?”田曼坐一根板凳上看他编。
“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不耽误明早赶路。”邓宝以为她在担心路程。
田曼知道出去也不会有人跟她玩,那些小姑娘就算不躲着她,她们说的话她也插不了嘴。
在外头能见到最多的便是带着幼小弟弟妹妹的女孩子,她也没亲近的理由。
半响,她们还在看着,邓宝有些别扭,“你说这平安咋还不回来呢,你去门口看看吧。”
看门口邓平安就没回来,扫了眼椅背上搭着的道袍,田曼不禁悲从中来,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施主囚禁弱小生灵所谓不过一时快乐,确实伤了许多性命。”
邓宝听的头都大了,要是他手下的兵敢这么跟他说话,一个大耳刮子解决不了的任何问题,唯有跑圈加倍可出口气。
但眼前这个不是他手下的兵,虽不知从哪来的什么玩意,到底是叫了他一声哥。三号3h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