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七最先看清的,是他因为在整理带来的水果篮而不停在她脑袋不远处晃动的手。
精致而考究的蓝黑色外套被他脱下来搭在肩上,白色的衬衣袖口挽起来,露出截劲瘦的胳膊,手腕上带了纯黑色的腕带,与他冷白色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视线慢慢上移,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男人线条干净利落的下颌线,阳光从透过玻璃窗打进来,落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简直自带光环般熠熠生辉,
似乎察觉到时七的视线,男人下意识的低头,一双冬夜般黝黑的眼眸猝不及防地与时七对上,眼底还残留着几分走神。
男人进来后,发现病房里没有看护时,径直朝床边走来,自顾自地整理床头柜的动作太过自然,时七以为他是晏栖的亲戚或者朋友。
然而此刻男人低头看来时,清俊地容貌清晰地落在时七眼底,她才发现,那是张完全陌生的脸,时七没能从晏栖的记忆中找出来对方的存在。
也不知道手术后她昏睡了多久,此刻醒来后,喉咙里干得仿佛在冒火,完全不想说话的时七沉默地与他对视,努力地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茫然。
“晏小姐,您醒了,”
对视的时间久了,男人眼底出神的茫然慢慢褪去,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挂起礼貌的笑,慢条斯理地开口,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叫医生吗?”
他的声音像是夏日里的溪流淌过光滑的鹅卵石,外在是热的,内里却仍是冷的,本该是关心的话语,被他用这样的语调说出来,便有种不合时宜的冷漠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