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算盘的女掌柜漠不在意的瞥了洛元柳一眼,洛元柳虽听不懂这位掌柜说了什么,但也能觉出个态度来,这位掌柜分明方才还跟自己热络的像旧友重逢似的,这会竟然露了些轻蔑的笑意给自己。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被排外了?
女掌柜见洛元柳神色凝重的半晌都未吭声,又当着洛元柳的面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些句,更是看得洛元柳一头雾水。这处的话听不懂,那她还真是别处都不用去了,结果皆是相同的。
反正也就睡大街不用看语言了。
“赋生,你神智这么高深,能不能听出来这位女掌柜在说什么啊?”
洛元柳兀然就想起了赋生这个多半会翻译的“工具人”,总觉是可以利用一二的,毕竟她到这时才想了起来自己与赋生本就是各取所需,谁又是欠了谁的?
“宿主抬举赋生了。”赋生淡然的接受了洛元柳的夸赞,“她说漠北不欢迎外乡人,尤其是向您这样的麗国人,让您不要在这落脚。”
洛元柳现在就是诧异,格外的诧异。
她是脸上写了标签还是怎么的?
以往她被问的最多的大抵就是“你真的是麗国人?”,虽说她的确不是,但怎么今日反被人当作了麗国人?这就奇了怪了。
“我好歹也是你的宿主,你总不想看我流落街头吧?”
洛元柳已是十分委婉的“暗示”着赋生,哪曾想赋生的答复十分淡然:“宿主尽可放心,赋生并无五感,不会觉得冷的。”
她心想逼赋生做点人干的事,却仍是抑下了此时心中的不满:“要么你教我说说漠北话?”
“姑娘是要住店吧,方才只是想拿家乡话试一试你。”
那说“天书”的女掌柜突然说起了洛元柳能听懂的话语,欣喜的洛元柳刚要夸赋生还是有些本事的,便听女掌柜笑说:“漠北城一向鲜少有外人入城,恰逢城外交战,连生意人都断了进城的念想,当下还敢来漠北城中的,也就只有麗国人了。可您也清楚这种交战之际,我这种做小生意的,也不敢收留麗国人。”
谁说她是麗国人了!
谁爱是谁是!
洛元柳神色不改的脸上竟扬起了些许笑意,向女掌柜诉起了自己的“冤屈”:“老板,我是麗国人不错,但也是嫁到了漠北好些年的!只是这些年深居简出,一直听不懂漠北的官话。也是没想到当初遇人不淑,现在被他给赶了出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春玉看到自家小姐过分娴熟的演技,只恨自己怎么没多在脸上抹两把灰,才好配合洛元柳毫无违和感的演技。
那女老板见惯了来往住客,早就对这般“三俗”的戏码见怪不怪,正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打发两人离去,却见洛元柳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抖出了三枚银锭,这才微微改了主意,另请人带洛元柳至客房去。
“小姐,奴婢早前还总说自己的胆子大呢。”两腿发软的春玉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椅上,十分后怕地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奴婢听闻漠北人一向凶悍,还有吃人的呢!嗳,可吓死奴婢了,想不到现在漠北城中的境况如此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