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还是被那噩梦生生惊出了一声冷汗,尖叫一声坐起之后,本来的记忆如潮水用了上来。她一边喘息着,一边收敛上惊恐睁大的双眼,进捏着被褥的手松了下来。
转头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光线,天方露出鱼肚白。
已经是第二日了。
丫鬟推门而入,端来冒着热气的水,伺候她沐浴更衣,穿的便是一身大红衣裙,繁琐的装饰,还有红衣上金丝精绣的鸳鸯戏水花纹,看着跟嫁衣着实相似。
而后坐在妆奁旁的时候,她才发现不对。
身后的丫鬟将那乌黑的长发盘了起来,挂上繁琐的珠花步摇,虽不如之前嫁给苏子孟时弄的贵气繁琐。但是在民间来说,这也是富贵人家成亲的装束。
她猛地起身,身后的丫鬟正在为她盘花,因为这突然的一个动作,那头上的装饰啪嗒啪嗒落在地上,乌黑的长发瞬间落在身后。
“你们给我这身装扮,是要做什么?”她转身看着眼前的两个丫鬟。
其中一人回答:“回姑娘,今日是你与公子大婚,这装扮自然是用于成亲……”
话还没说完,季零伊冷呵一声:“荒唐,我已嫁做人妇,怎能……唔……”那丫鬟也不知做了什么,她瞬间瘫软无力,瘫坐回凳子上,软的懒得开口说话,任由着身后的几人摆弄自己的脑袋。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一切都弄好了,丫鬟将红色的盖头缓缓盖在她脑袋上,遮住了眼前的视线。
自己则是被搀扶着出了房门。
外面锣鼓爆竹声响彻云霄,鼻尖萦绕着食香的味道。
到了前厅的时候,耳边便是十分热闹的谈话声,透过盖头下方看去,一路上有不少大同小异的靴子,应该是岑越请来的客人。
这突然而来的再婚,他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准备的,季零伊都来不及细想,便被岑越拉到前厅中央,紧紧地捏着她的手。
而后便是拜堂,季零伊僵持着不动,身边的议论声便是更大,岑越凑到她耳边低笑:“你以为你这样我们便成不了亲了吗?”
季零伊收紧手指,软软的回答他:“我被你的丫鬟点穴了。”
岑越愣了下,再开口:“我若是解开了,你就拜堂?”
“嗯。”季零伊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的话。
“呵呵,你以为能骗我?”岑越冷笑。
“苏家与我季家有仇,我嫁与苏子孟也并未得到一星半点的好处。还不如跟着你。”季零伊转换话题,陈述众所周知的事实。
倒是让岑越相信了几分。她坐怀不乱,确实不像说谎。既然这里都是自己的人,他还怕对付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想罢,也就帮她解了穴。
与此同时,大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小厮,一边尖叫着,一边扑腾进前厅:“不好了,不好了公子,齐侯带人在榆阳城外问您要人呢。”
季零伊扩大眼帘,心里有什么东西荡动了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岑越看了眼眼前的女子,呵呵冷笑,将季零伊纤细的手臂攥在手心,鄙着地上跪着的仆人:“你去告诉他,季零伊我要了,我正在与她拜堂成亲,若是他愿意来喝喜酒,我岑某人热烈欢迎,若是来砸场子的,还请回。”
小厮跪在地上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两下,额头涔涔冒着细汗,这话他要怎敢跟齐侯说?
“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岑越又强调了下语气,那小厮连忙应下,然后屁颠颠的跑开了。
反正又不是他说的,只是传个话,不至于在这里被岑越给砍死来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