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九在余家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亲情,他们对她无微不至的照料,竭尽所能的付出,出乎意料的宽容,让她的这次凡间之旅充满了很多温暖。她不愿意他们受到任何伤害,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她都要用心去守护。
“我…我错了…我我这就去跪书房。”这是玉九九生平第一次主动认错,没有半点不甘,没有一丝辩解,只是单纯的想要守护她想守护的人。
望着玉九九默默离去的背影,余班心里涌出无限感动。他知道她的个性,即使真的犯错也能为自己争出几分道理来,从来不曾吃过半点亏的人,如今居然为了保守住这个会让余家众人吓破胆的秘密,她服软了,认栽了,对于父亲的惩罚也欣然接受了,她为这个家做出了从来没有过的让步,她是真的爱着自己的家人的吧!但这其中,是否也包括自己呢?如果包括,那种爱里面,他又能带着几分期许呢?
余班望着还在盛怒的父亲,他很想为玉九九求求情,免去她的责罚。可是这该死的妖术却时时刻刻在制约着他,让他不敢开口,生怕从自己嘴里出来一些“使劲罚,往死里罚”的恐怖语句。
他想回房间拿纸条,想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写给父亲,让他绕过玉九九。
就在他要转身上楼的时候,他听到了沈琼玥一连串的咳嗽声,余班这才发现,自己的母亲正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的倚在父亲身边,状态十分不好。
自上次沈琼玥生病痊愈后,这才过了一月有余,她就又开始不舒服了。余家人很担心沈琼玥和上次一样,病情虽然不重却迟迟不见好转,可是沈琼玥却不以为然,她告知大家这次是因为最近自己失眠多梦,所以才没有精神,身体的状态自然不好。不过据沈琼玥说她以前也曾有过类似的情况,只要多多休息自然就会康复。
可是因为上次生病的事,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余沧海还是在网上预约了专家门诊,然后带沈琼玥去了医院。
余班刚才只顾想办法逃避玉九九逼迫自己洗澡一事,也没有注意母亲的状况,现在看来,母亲的状态确实不太乐观。
“玥玥…你的病…”余下的话余班没敢说出口,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然后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让本来就面色不好的沈琼玥直接气绝身亡。
“表姑姑,我没事,医生说我睡眠不足导致有些贫血,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谢谢表姑姑关心!”沈琼玥乖巧的回答着,语气里尽是尊敬。
余沧海也赶紧愧疚的表示道:“劳表姑姑担心了,都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过错。”
余班还是不太习惯这样和父母交流,总感觉自己明知道实际状况却还是不分尊卑的故意去占父母的便宜,所以他听到沈琼玥的身体没有太大问题,也就没再多话了。
转身走上楼,在进入房间的时候,余班听见身后传来了余沧海极其细小的声音:“表…表姑姑…其实洗洗澡对身体有好处的,您…您不妨试试?”
余班一笑,没有说话,径自走进了房间。
找到纸张后,余班拿笔在上面写道:不要责罚班班,不要训斥班班,不要为难班班。
写完后,余班走出房间,遇到了就要进卧室的余沧海。他急忙将纸张送到余沧海手里,余沧海看了看纸条,然后又仔细端详了一下余班,接着面露关切地道:“表姑姑,你嗓子不舒服吗?”
余班点了点头。
余沧海立即紧张起来:“我马上带您去医院检查一下!”说完就要把手上刚脱下来的外套重新穿上,余班赶紧拉住了父亲,然后又用笔在纸条上写道:不去医院,过几天就好。
虽然余班也不知道过几天能好,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吧!总比被抓去医院,被医生诊定自己嗓子好得很,都能高声演奏一曲嘹亮山歌要好吧!
余沧海见了余班写在纸上的话,虽然还有些担心,但也不敢违背了长辈的意思。他决定先看看情况,如果过两天表姑姑还不见好就劝说她去医院。
余班走进书房的时候,玉九九正跪在书桌前,她的手里不停的搓着膝盖周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这是上次他和余梦被罚跪的位置,玉九九居然还记得。而且也在这个地方跪下了。
余沧海的书房地板上铺满了一层厚重的羊毛地毯,偏偏他的书桌前面空出了一部分没有铺上,这个位置露出了大理石的坚硬地面,也就是现在玉九九跪的位置。
这块地方是余沧海刻意留下来的,只是为了教育自己三个顽劣的孩子时所用的处罚工具。没想到,玉九九竟然没有投机取巧,自己主动在这片位置上跪了下来。余班知道她用心了,因为只有余班,或者说只有余家的孩子才知道,父亲口中的罚跪二字,已经包含了罚多久,在哪跪这两点。如果玉九九此时跪在了羊毛地毯上,那么被余家的人看到了,他们肯定会生疑,因为余班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