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若是仍旧子啊江湖上行走,应当是有很高的身份和地位的。
这人原来不是受燕惊寒辖制的,甚至连燕惊寒他爹、太华掌门燕鸿与之充其量也不过是合作关系,甚至还要被他隐隐压过一头。
这是沈望舒听了这一阵之后能得出的结论。
不过既然是这样一个大人物,为什么会与绿萝坊的几个小弟子为难?沈望舒细细回想起被杀的两个女弟子,印象十分模糊,虽说一同经历过扶桑楼的变故,但这二人似乎一路上话都不多,也没什么点眼的表现,算是出众的那一拨弟子里显得平庸些的。
燕惊寒一肚子都是气,到底也不敢与那人硬争,倒是有点委屈,“先前拟于我们说好……”
“说好什么?”那人笑了一声,“我把我知道的,早就告诉你们了。反倒是你们,磨磨蹭蹭的,至今没把事情办成。如今倒好,还想管到我头上。小少爷,是不是这几天都被捧得找不着北了?”
燕惊寒听他这么说,倒是没生气,不过是真的急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得好好和你掰扯掰扯。你说我们没把事办成,但你也不想想,倘若武林大会砸了,还怎么帮你?”
有什么事是得借着武林大会才能办成的?沈望舒心下生疑。太华门开这个武林大会,原本就是想逼着松风剑派让位的,若是还能顺手帮人做成什么事,那便是在排挤松风剑派之后让这人及其背后的势力多分一杯羹?
“我杀的是谁?绿萝坊的坊主还是堂主?”那人轻蔑地道,“几个弟子,也不是最得脸的,死了她们武林大会就开不起来了?到底是绿萝坊面子太大还是你们太华没面子?”
燕惊寒自然是听不得这话的,颇有些口不择言,“绿萝坊何足为惧?但她们背后是松风剑派!”
那人嗤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拉好衣带,“松风剑派这么了不起?既然这么怕,还怎么敢取而代之?小少爷,趁早劝你爹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吧。号令武林的盟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得起的。”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沈望舒不由得有些心焦。看天色,似是又有一场大雪要落下了,想听的东西却始终没有听到,可不凑巧,丹田又开始隐隐作痛,也不知道这毛病什么时候又会发作。
“没有中药,没有挣扎,若凶手不是熟悉的人,便是武功非常高,一刀毙命。”一进门,柳寒烟就抛出了这样的结论。
其余人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勘察过现场,除了大片的血迹之外,便没有别的痕迹了,桌椅板凳、茶杯用具都十分整齐,更何况住在左近的人也不曾听到这间房里的打斗或者呼救声。
其他人都还有所顾忌,但叶无咎是个没正形的,和容致、谢璧还有胆小的丁雪茶坐在外间,也是十分无聊,他索性朗声道:“柳姑娘,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何事?”柳寒烟在里头冷冰冰地说着,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不过叶无咎刚喊话,她就立刻应了声。
“除了松风,贵派还与哪些门派交好?”
“翠湖、襄台、朱雀、紫微都有交情,毕竟相去不远。”柳寒烟飞快地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无咎摸着下巴道:“紫微步法掌法名震天下,间或有弟子也是用剑的朱雀羽扇也是江湖一绝。至于剩下两家,自然也是用剑的。谢兄,我说的可对?”
谢璧点头道:“不错。翠湖门中弟子几乎都是从小习剑的。”
“那便是了,除非这位姑娘自己又在江湖上认识了什么人,不然这个凶手应当不是相熟的人。这伤口形状如何?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叶无咎了然,而后又漫不经心地问着。
这回开口的是韩青溪,“从伤口上看,凶器应当有半掌宽,这么笨重的刀可不多见。且这伤口是倾斜的,凶手应当是居高临下一刀斩出。加上王师妹的尸身是在床上发现的,故而我猜是夜半时分她感觉到有些异动,正欲起身查看,但没想到凶手就在旁边,没来得及呼喊也没来得及挣扎便遇害了。”
“杨师妹呢?”谢璧插了一句。
柳寒烟这回赶在了前面,“听闻杨师妹遇害之时,刚与陆师妹还有另外几个师妹在外头逛过夜市,应当是刚进门不久。杨师妹的房间与楼梯近些,先进门,另外几个师妹还不曾走远,便听见她倒地的声音,于是折回来查看。”
叶无咎哦了一声,“这么说,这回凶手是躲在房间里的?见人来了之后,就干脆利落地动手了。那凶手还真是就奔着杀人来的啊。”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丁雪茶便有些不安,“什么人这样丧心病狂?杨姐姐和王姐姐都是很好的人,怎么会招惹上这样可怕的人?”
“武林大会一日不开,松风剑派一日就是旁人心中的武林盟主!”燕惊寒怒道,“你以为我太华为何能请到这么多人来岳阳?我爹的面子比岳正亭还大?号令武林的权势谁不想有,凭什么让松风剑派独占了去?不过人人都只敢想想,只有我爹敢这么做而已!”
沈望舒忽然有点期待,萧焕或是岳澄任中一个站在这里听见燕惊寒说这番讲话时候的表情了。虽然他对燕惊寒的观感并不大好,觉得这人为达目的有些不折手段了,不过这人虽然坏,却是坏得坦坦荡荡的,自己那点心思,就从没想过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