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讽刺了忠顺王爷一番忽然又想起这趟来的任务。忠顺王爷又是咬牙又是想笑。“本王还没见过这般没皮没脸的。”乃重新歪回榻上,“好你唱个小曲儿本王听听。”
“谢王爷。”薛蟠合十行礼。乃清清楚楚唱了一首后世歌曲分手快乐。
忠顺王爷听罢瞧了他半日。薛蟠道:“这样的小曲儿贫僧还有好几首要不要都唱来王爷听听?”
忠顺王爷哼了一声:“难听得要死。莫再污了本王之耳。”
“是。”薛蟠看了眼孙溧,陪笑道“那个,求王爷开恩赐教,怎么对付无孔不入的苍蝇?”
忠顺王爷打量了孙溧半晌道:“依着你的本事怕是没处可躲。”
薛孙二人互视一眼皆面有失望。薛蟠叹道:“也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逃回金陵去。”
半晌忠顺王爷才慢悠悠的道:“本王府里西北角有个小院子倒还僻静。借你暂住几日也行。”
“哈?!”薛蟠惊喜道“王爷肯留他?哈哈哈就让那个谁在墙外跳脚挠墙好了!憋死他们!”他推了推孙溧“过了这段时间大概就没事了。”孙溧赶忙谢恩。忠顺王爷勾起嘴角。薛蟠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王爷他们家不是五位姑奶奶都嫁人了么?”
忠顺王爷皱眉:“姑奶奶是嫁人了,难道就没有姑娘了?”
薛蟠猛然反应过来徽姨只是看起来年轻其实已经四十多了。郝家新一辈女儿也到了能骗婚的年纪。不觉黯然摇头:“何苦来,一代代的儿女都这么坑掉,也不知有幸福的没有。”
忠顺王爷蔑然道:“偏是你们这些和尚有闲心人家高官厚禄云胡不喜。”薛蟠无言以对。
孙溧实在惧怕那家子人遂风驰电掣赶回客栈收拾东西搬了过来直至进了忠顺王府大门才安心。下人们收拾屋舍,孙溧立在廊下恍然如梦。半晌他道:“你方才把他惹恼了,我还当没指望了。”
“怎么可能。我是全心全意站在他们家的立场替他姐姐着想。”薛蟠哼道,“娶了京城第一美人还不知足,贫僧就是诚心想搅黄那谁的齐人之福。”孙溧不觉好笑。
次日大早上,梨香院众人才刚吃完早饭,孙溧便来了。双目满是血丝,眼下乌青如熊猫。显见一宿没睡,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薛蟠大惊,忙拍了拍他:“喂喂,孙大哥,怎么了?”
孙溧一把拉着薛蟠的胳膊:“薛贤弟,我昨晚上见着郡主了!”
薛蟠与小朱互视一眼,小心翼翼问道:“她老人家……出了何事?”
“那裘二老爷是瞎子么?!”
薛蟠小朱同时翻了个白眼。张子非在旁好奇道:“大和尚,可有法子让我见见郡主?”
薛蟠挤挤眼:“不急,有你看习惯的时候。”小朱悄然一笑,闪身进屋去了。
才刚说笑几句,又有客人来访,竟是裘良领着五城兵马司的几个文吏捕头来了。一进屋子裘良便觉浑身不自在,众人投向他的目光十分古怪。乃以目相询。薛蟠指了指孙溧。孙溧依然懵坐着像一尊菩萨。
“这位大哥如今住在忠顺王府。”薛蟠恶意满满的说,“昨儿他看见郡主了,想知道你二叔是什么时候瞎的。”
裘良怔了怔,半晌才尴尬道:“我哪儿知道……”
张子非兴致盎然道:“裘大人,你也觉得郡主比二房好看么?”
裘良无奈道:“我又不瞎……”才说了半句,忽然发觉此言跟薛蟠那句问话成了套,只得摇头,“天晓得他老人家想什么。我是晚辈。”
觉海打圆场道:“大人这么早来可是有事?”
裘良霎时满面愁容:“我竟束手无策了。不明,昨儿城西智化寺塔楼又死了个太监,乃六宫都太监夏守忠。”
“谁?!”薛蟠惊得站了起来。这位夏太监乃原著要紧人物,元春封妃之事便是由他传信到荣国府的,显见为当今天子手下。且他出场得是两三年之后的事了,如今竟提前死了?“怎么死的?!”
裘良眉毛都快耷拉到耳根上了。“不知道。浑身无伤亦无中毒之状,跟那位一样。”
“上个月死的那个白胖子……额,千佛寺死的那位公公是叫王守忠吧。”
裘良点头:“不错。”
“两个忠……”薛蟠不觉瞥了一眼孙溧。这货昨晚看见了徽姨。不出太大意外的话,这两位太监都是徽姨杀的。一个太上皇心腹,一个圣人心腹。徽姨和忠顺王府的能量比之前以为的要大。薛蟠重重坐回椅子上,心中骤然升起一个念头:那个郝大硬生生嫁入景田候府,真的是为了裘二么?会不会她其实是冲着徽姨去的?或者郝大裘二两个人都是细作,都是受命盯着徽姨的?倘若如此,可真没法子谈什么感情。徽姨那二十多年青春不是喂了狗,而是喂了豺。思忖良久,他缓缓问道,“宫中有多少得势的大太监,名字第三个字是忠的?”
“这个我并不知道。”裘良乃命一个捕头回衙门向戴权问询。
薛蟠问道:“戴公公在你们衙门?”
裘良点头:“今儿便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哈?”
裘良道:“不知什么缘故,戴公公极推崇你这小和尚。”
薛蟠愣了:“我不认识他啊!”
“不止戴公公。”裘良道,“这些日子为着王公公的案子,我问询了不少宫中太监,好几位都对你有好感。”
“什么?!”薛蟠吓得又站了起来,后背发麻,“喂喂,别开玩笑。我这人胆小不经吓!我都不认识什么太监!他们上哪儿知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