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见灵阳起身,也跟着走了过来。见柜台后空空如也,不由得一怔。
灵阳自嘲一笑道:“辛苦做了一场戏,自以为不错,却还不知早就被人识破了。”
“是不是因为我念的那句佛号露了破绽?”白山问道。
灵阳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我……我从没说过谎。”白山自责道。
灵阳见白山一脸内疚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骗你的。估计是我哪句话说错了。”
白山白了灵阳一眼,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有心玩笑。
灵阳面对白山的白眼泰然自若,说道:“我方才听到有声音从地面传来,这地下一定有暗道。”
白山向地面看去,地面整齐的铺着青砖,看不出有何异样。
灵阳向着柜台深处走去,每走一步便重重的踩上一脚。三步之后,地面传出空洞之声。
灵阳向后退了一步,指向刚刚落足的地面道:“暗道就在这里。”说罢,伸手在地面上虚点了几下,然后向上抬手,同时口中轻轻说了一声“起!”一扇由几块青砖组成的暗门,应声向上翻开,“啪”的一声,落在一旁。露出一个漆黑的深洞。
洞口最宽处不足一尺。白山疑惑道:“此洞狭小,人根本钻不进去。白自真不可能从这里逃走吧?会不会还有别的出路?”
灵阳轻哼一声,道:“谁说他是人了?”
“他是妖?”
灵阳点点头,道:“他精通医术,估计用药物遮掩了妖气。起初我也并未察觉。不过他既然能从此洞逃走,则恰恰证明他就是妖。他见你我到来,伺机逃遁,也说明他心中有鬼,狐仙醉也必是出自他手。”
白山颓然道:“虽然知道他就是罪魁祸首,我们已然打草惊蛇,再想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恐怕难于上天。”
灵阳嘴角微翘,道:“那也未必。再者,上天又有何难。”
灵阳由袖中取出一张灵符,又取出一支笔,在灵符背后画了一只眼睛。然后将灵符向洞内投去。灵符在半空转了一圈,眨眼间变成了一只小鼠,跳入洞内,一闪不见了。
白山道:“灵符可以追踪白自真?”
灵阳摆手笑道:“它可没有狗鼻子。灵符所化的小鼠可以代替我入洞探寻出路,看看这条暗道到底通向哪。此时天雷就在临安城之上,白自真绝不敢出城。只要在城内,我就能找到他。”
“临安城这么大,他要是有意躲起来,又去哪儿找?”白山并不认为灵阳放出一只小鼠就能找到白自真。
灵阳道:“白自真此时已是惊弓之鸟。你看方才,他见事不好,直接跑掉。由此可以看出,他行事极为谨慎。他逃出去后,一定不会远离洞口,这样的话,一旦有危险,他还能从洞中逃走。所以只要找到洞的出口……”
话未说完,灵阳突然停住,凤目低垂,眉头轻皱。
白山料知情况有变,忙问道:“怎么了?”
灵阳睁开眼,冷笑道:“地下竟有八条岔路,比我预想的要多一些,我还真有些低估他了。不过不要紧,好在我符多!”
说着从袖内一次取出七八张灵符,全部化作小鼠,投入洞内。之后灵阳双手拢于袖中,闭目立在洞边。似是在静等。
片刻之后,灵阳嘴角再次翘起,睁眼道:“找到了。”
白山本以为灵阳马上就要动身,去找白自真。不曾想灵阳立在原地不动,又从袖内取出数张灵符。这一次灵符上的符文似与幻化小鼠的灵符不同。
白山问道:“这又是做什么?”
灵阳道:“封住他的退路,我看他这次还往哪跑!”
说罢,灵阳手中的灵符似是活了一般,纷纷自灵阳手中弹出,之后又一个接一个的钻入地洞之内。白山似乎听到有风雷之声。
待灵符布置完毕,灵阳道:“和尚,随我来。”
一僧一道离开白自真药铺,一直向北而去。
白山没有问灵阳要去哪,总之跟着灵阳一定会到达要去的地方。
最终他们来至一处小院门前,看院门样式似是一座庙宇。白山抬头看门上匾额,上书“药王祠”三字。原来是祭祀药王之处。
药王祠院门紧闭,院内静悄悄的。白山看了灵阳一眼,又看了看门,似是在询问如何进去,要不要敲门。
灵阳伸食指,指了指上方。
白山一头雾水,翻墙而入?他可没爬过墙。
正当白山疑惑时,灵阳已经取出四张灵符,轻轻向下一甩。四张灵符脱手,好似四条鱼儿一般,扭动着身躯分别向白山与灵阳的脚腕游去。当灵符贴近两人脚腕时,又好似成了灵蛇,盘旋着缠在脚腕之上。
白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手臂被灵阳抓住,轻轻向上一提。脚下便生出一股奇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和尚从未有过如此经历,不由得呆住了。
再回过神时,他与灵阳已飘然落在院内。这时才知灵阳的灵符还有如此神效。
两人甫一入院,原本漆黑的正殿,突然灯火通明。
一个深沉威严的声音由大殿内传来:“大胆鼠辈!安敢夜闯本王祠庙!”
灵阳将双手拢入袖内,从容道:“本王?不知是哪个王啊?”
殿内的声音道:“药王在此,此处为药王祠庙,尔等莫非不知?”
“知道,知道。没想到堂堂药王,竟会沦落到在此小庙承受香火。”灵阳公然调侃药王,似乎并不如何尊敬。
白山听灵阳的口气,也猜出这个“药王”多半就是白自真假扮。
“大胆,尔等凡夫,怎敢妄议真神!姑念无知,暂且饶过,速速离去。如若不然,仙神震怒,必遭天谴!”“药王”厉声道!
“天谴?”灵阳冷笑一声,道:“白自真,你残害一方狐族在先,假借真神灵威在后,欺天罔道,恐怕要遭天谴的是你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天雷引下来,看看它到底落在谁的头上!”